“很多很多年前,遠在你出生之前,我也曾有過幸福的生活,家庭美滿受人重用,”安和靜靜述說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當然公主殿下也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了,但你從小這麼幸福快樂,怎麼可能瞭解那些痛苦呢?你那只有對權力慾望的父親又怎麼會記得我們所經歷的痛苦呢?”

安璇長公主默不作聲,看著安和一劍劍落下,屠戮著眼前的生命,感覺安和為自己而造就的精神上的壓迫,感受著死亡一步步走向自己。

“我深切知道這片土地上是多麼人才濟濟,你看看,近兩年來的賢臣一個個被殺死被替換對朝堂又有什麼影響?所以我耗盡心力殺死一兩個臣子有什麼用呢?我又殺不掉李澄殺不掉佟瑋,”安和的表情扭曲著,揮劍的速度更快,無疑極為享受這個過程,“荒帝他的心會痛嗎?他會為那幾個微不足道的臣子哀悼嗎?不會的。”

這真是個徹底瘋了的變態……安璇只能在心底這麼想。

仇恨已經徹底抹去了安和的理智,可能她依然狡猾善變,但她的言行所表現出來的那股子瘋狂,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其他人可能還會很久之後才會回來,而且爆炸之後這裡瀰漫的殘留源氣根本不會有人察覺還有敵人動手,那麼以自己的實力可能會被這個變態折磨蹂躪很久很久,甚至可能會被她活捉回去,受到更加不堪的屈辱。

安璇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心狠手辣,能夠為了自己的野心而鐵石心腸,可在這個病態的女人面前,她發現自己還是許多年前的那個小女孩,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必須要反抗!

眾多府兵再一次一擁而上時,安璇也爆發源氣出手了,金色的源氣閃耀在黑夜之中如此耀眼,她希望會有人發現。然而儘管竭盡全力爆發源術,她畢竟還是多年身居閨中的柔弱無力之身,發起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一番嘗試反而激怒了安和。

轟!

一聲悶響所有府兵都被掀飛,滾燙的帶著腥味的鮮血落在安璇的臉上,順著玉頸流淌到豔麗的紅嫁衣,染紅了金線繡成的圖案,暗血紅色的鳳凰彷彿折了翼一般昏沉。

“自找苦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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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道源氣掠出肅清所有倒在地上的護衛,一邊搖了搖頭走向跌坐在地的長公主殿下。

“住手!別自尋死路了!”正當安和準備繼續這麼長公主時,剛才的侍女衝了過來抖著身子擋在安璇身前,“我勸你趕緊逃跑吧!王公子肯定已經在來的路上,到時候他絕不會輕饒你!”

“嘁……你這小侍女還挺忠心?”安和笑出了聲,看出這個侍女和安璇年齡相仿,“你知不知道你家主子這麼些年來在朝堂上做了些什麼?”

安璇猛地抬頭,她一直隱藏得很好,現在竟然連昆木組織的人都知道這些了?而自己的侍女自小和自己一同長大,自己的秘密她當然都是知道的。

“殿下想做什麼婢身都會支援,殿下做了什麼自然有她的道理,”侍女雖然心中害怕,卻依然不為所動,“在這大荒都城之中,什麼都不做才是傻子,為了自保當然就只有逆流而上,置死地而後生!”

撲哧!

一道寒光閃過,侍女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似的跌落在地,脖頸處的鮮血像是小溪流似地流淌著,腦袋掉落在地,瞪著圓滾滾的眼珠子。

“她說得對,可惜了,沒能貫徹到底,”安和比較客觀地評價了一下,隨即劍尖指著安璇的面門,“現在可就剩你一個了長公主殿下,那你能貫徹這些話,保下自己的性命嗎?”

安璇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痛楚止不住地湧上心頭,但她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她還是明白安和如此做,不過是想在自己臨死前再看看自己痛苦求饒的樣子罷了,這般卑劣瘋狂,怎麼能讓安和得逞?

絕不屈服!

她骨子裡的血決不允許她屈服求饒!

“瘋子!”安璇只是死死盯著安和,攥緊了拳頭,心中已然絕望。

安和似乎很不爽長公主的態度,長劍架在安璇的脖子上,一隻手輕輕抬起安璇的下巴:“瘋子?其實想想你其實比我瘋……說來也是搞笑,外面的土匪廝殺不斷百姓民不聊生,而一個小小的長公主竟然也能影響半邊朝堂?想做女帝啊?你不覺得你是腦子有病的瘋子嗎?”

安璇長公主愣在那裡。

“怎麼了?說話呀?剛才還不是罵得挺歡嗎?”見長公主沉默,安和笑得更加瘋狂,揮手將安璇扇在地上然後薅著頭髮又把她拽了起來,“怎麼不拿出你黨爭時的那股瘋勁?哎,你怎麼抖得成這樣了?別怕啊,一會咱一起回去之後還有別的呢。”

瘋?

安璇長公主腦子一片空白,耳邊的聲音彷彿都變得模糊起來,任憑安和拽著自己的頭髮搖晃。說實在的,自己從小尊榮華貴衣食不缺,到底為什麼自己會從那個溫雅的女孩變成現在這樣野心勃勃,變得和眼前這個女人一樣做出不可理喻的瘋狂之事?

和這女人對復仇的執念一樣,自己甚至對權力對金錢都有了近乎病態的慾望和追求,而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這麼做?

嗡!

又是一道源氣從遠方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而來,眼前的安和立刻揮劍想動下殺手,卻在生命危險的威脅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錯過了斬殺安璇長公主的最後機會。

那道氣息雄渾的身影從天而降,氣息中都帶著難以言喻的憤怒,身材並不高大壯碩,手持一杆三丈長槍,卻將一切源氣都擋在了身前。

黃成瀠勉強睜著眼,模糊的視線下只看到一個搖晃的影子,但她卻一眼便認出了來者,因為那是她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少年。她安下心來,身子一軟倒了下去,卻被少年穩穩接住,抱在雖然沾著冰冷血跡卻仍舊溫暖的懷裡,那雙眸子中和多年前相比還是原來的純真,此刻卻多了幾分長久的愛意和責任的愧疚。

“抱歉,我來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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