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木組織所造成的一切在大荒都城之中鬧得沸沸揚揚,幾乎這城裡無論高官還是乞丐,都在討論那天深夜所帶來的震撼。而朝廷對那一夜的結果並沒有半分隱瞞,也作為一種威懾吧,言明囚犯郝雲、成員戴羽封及首領孫原川已死,抓捕數位為昆木組織做事的先天高手。

而昆木組織多年以來的一次大行動,也實著掀起了一次對大荒朝廷政策以及對過往大昆王朝討論的浪潮,只不過那都是老生常談了,談不出什麼新花樣來。

面對這樣的熱潮,朝廷那邊都懶得去管,就算已經被推在風口浪尖上,連壓制謠言這種事都懶得去做。

不出兩日,大理寺開始重建,三處結界爆發之所也開始恢復正常……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人們對於這件事的討論也逐漸被另一件即將到來的盛事所取代。

穀雨酒宴!

作為大荒都城的年輕才俊,無一不以被邀請參加穀雨酒宴為榮,在大荒都城這張巨大棋盤之上,什麼武會樓什麼清蘿坊什麼景原市,都聚集著大量青年高手,但其中大多都是雜魚,只有穀雨酒宴才是只聚集精英和高手的核心。

即便是實力不強的紈絝子弟,擁有滔天背景也能參加。

無論你在同齡人之間有多麼耀眼,能來到穀雨酒宴就足以證明你的優秀,但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艘在弋河上的遊舫上通通黯淡了。

“穀雨酒宴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諾大的庭院中,正有兩個男人並肩走在石板路上,略高一些的男子看著身邊含苞待放的桃花輕聲問著。

“按照往年的規模辦的,同時也加強了對弋河周邊的兵力,絕對確保不會有人能對酒宴動手,”一旁的男人曹明崧恭敬說道,“而且下官認為,昆木組織此次元氣大傷,應該不會再冒風險襲擊穀雨酒宴了。”

“孫原川死了郝雲也死了,難免安和那個瘋女人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動,不可小視,”高瘦男子雖然贊同曹明崧的觀點,但還是無比謹慎,“而且,我們所面對的敵人,可不僅僅是昆木組織。”

“下官自然明白,請李澄大人放心,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曹明崧心中一緊,同時回答道。

“別以為郝雲死了你就安全了,”左都御史李澄提醒說道,“清天宗那邊已經聯絡過了,柳瀾那個傢伙說了,巡使怎麼查案是他們的自由,清天宗無權干涉。之前為了解決掉角峰巡使我們已經付出了昂貴的代價,再像之前那樣動手殺清天宗的巡使,那下一個來的就是柳瀾了。”

曹明崧的心裡不禁莫名有些緊張……他心裡自然明白李澄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是如果按照現在的計劃進行,他們就能封住清天宗的口舌嗎?曹明崧只會覺得更會讓清天宗怒火中燒,但是朝廷畢竟是朝廷,清天宗不可能跟朝廷翻臉,可自己一個小小的京兆尹……

哪裡能承擔柳瀾的怒火?

要靠佟瑋?這次佟瑋可不一定會站在自己身邊,可又不是自己想那麼做!

“這次……要不要事先和佟瑋大人說一聲?”曹明崧有些猶豫地提了一句。

“沒必要,你這需要可以引導即可,如果讓佟瑋知道……就全白費了,”李澄哪裡不知道曹明崧的想法,“雖然陛下之命中沒提到佟瑋,但還是打壓他一下得好。陛下讓我和丞相主理此事,我們的命令就相當於陛下的聖旨,你雖然是佟瑋賢婿,相信你也能拎得清是非立場。”

左都御史的話很平靜,太過於平靜卻顯得冰冷。

立場!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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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場!曹明崧不禁在心裡罵了一句。

越是接近朝廷的中心,越是接近權力的中心,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並非你之所想,所牽扯的方方面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無法盡皆顧及,站錯了隊也不過是一念之差,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不過是別人心裡的一顆棄子。

為了修行為了家人,他拼命修煉變強,得到更多的資源,越加接近棋盤的天元,他成了榜上有名的先天圓滿,娶了佟瑋的女兒為妻,在外有著一副公正無私的面孔,可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寧願回到棋盤的角落,甚至是站在棋盤之外。

不然他也不會面臨如今的兩難之地,卻又不得不違背本心。

不用擔心妻兒,卻也要為曹家其他族人著想,為自己那些朋友著想。

畢竟,謀殺、滅口、角峰巡使、昆木組織、鉉陽侯……他還是知道的太多了。

“曹明崧,聽明白了嗎?”李澄見曹明崧沉默,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下官明白。”曹明崧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點頭回答道。

計劃終究還是很周密的,只要不出意外,自己也能夠全身而退,更何況自己也並非無法給自身留一條萬全的後路。

“對了,還有件事。”兩人繼續向前走去,可也是突然之間李澄卻再次開口。

又是什麼事?

曹明崧心裡叫苦不迭。

正等著李澄再度發話的時候,庭院的另一頭的拱月門外探出一個姑娘的身影,好像看見了李澄微微點頭,她才一步步畢恭畢敬地走過來,身穿青衣長裙,沒有複雜的頭飾,頭髮打理得簡單而整潔,倒像是位女俠,唯有一根青玉簪讓她頗有小家碧玉的氣質。

李江漣來到兩人面前,微微欠身禮數週全:“江漣見過父親大人,見過尹兆尹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