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綿谷之中一片寂靜,只有谷中嘩啦啦的水流聲,那陣陣流水之聲卻會突然消失又出現,就彷彿有什麼強大而難以言喻的力量硬生生阻攔了江水的流動。而那綿谷之中的白色迷霧同樣越加濃郁,就連金色燦爛的黎明光芒幾乎都無法穿透絲毫。

叮!

那是一道若有若無的悠揚琴聲,從白色迷霧中傳了出來,聽之令人無比悅耳而陶醉,讓人止不住地朝著琴聲的方向走去,幾乎又在轉眼間就忘記了剛才聽過的琴聲,忘記了走過來的理由。

“誒,我怎麼跑到這來了?”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搖搖晃晃的走到渡口前,差點一腳踩空從渡口和船隻的縫隙中掉下去,他突然清醒過來才穩住身形,“難道又是,嗝,昨晚喝多了?七叔也真是的,不就是個毛頭小子嗎……給了個令牌還擺個接風宴……”

喝酒喝斷片的胖子搖了搖頭,肥臉一紅乾嘔兩聲吐了出來:“我都在血獸幫這麼多年了,雖然跟七個當家的沒辦法比,好歹我也是先天小成的高手了,都還從沒收到過這種隆重待遇。”

“是啊……真是令人費解而又憤慨呢。”突然之間胖子身後傳來一道戲虐的聲音,那個明顯還毫無聲望的小毛頭孩子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正是如今化身清天宗巡使弟子青巒的林軒,只不過深處龍潭虎穴的他明顯是一夜都沒睡好,黑著眼圈就起來了,想著不能沒精神才跑來吹吹江風清醒清醒。

“啊,大人。”一看到林軒,胖子明顯清醒了大半,雖然不滿他還是不敢在人家面前造次,即使人家不是真的巡使弟子,好歹也頗受血獸幫高層重視。

“誒沒事沒事,知道你們都不服我,”林軒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說道,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不過我確實比你強哦,以後跟著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胖子乾笑了兩聲,沒再說什麼。

“嗯?下雪了?”林軒伸出手,觸碰著空中落下的幾朵雪花。

“這才是十一月啊!”一旁的胖子更加驚奇。

林軒點了點頭,從楠木山出來時不過是那年清明,在養傷路途上抵達泯州州城都是八月的事了,得到逝元之火離開大琰山那都是十月了,在前往雲牙廊道的途中林軒也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反正他不急,反而過了將近一年。

不過自從進入了雲牙廊道之後麻煩也越來越多,他想快點走都不行。

“十一月就下雪了啊……也許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林軒的眼中閃爍著光芒,手中源氣湧動將周圍的雪花湮滅。

也許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掉這個意外而來的麻煩清天宗巡使的弟子“青巒”,七叔和諸位當家便暫時開了一場所謂的接風宴,慶賀有一名先天大成的高手加入血獸幫,只不過林軒明顯能感覺到這不過就是緩兵之計罷了,不僅是血獸幫高層,那些小弟對自己同樣很不服氣,幾乎毫無信任可言。

但這些都在林軒的意料之中,他也非常清楚頂樑柱成梁和白面書生金章文兩個人已經早早騎馬朝著雲牙城方向而去了,想必是檢視自己放在天相樓中的焚源古楠、源石等寶物了。

“有點像在驢頭前面吊根胡蘿蔔的感覺。”林軒暗暗發笑。

而此時此刻的雲牙盟大本營雲牙城之中,成梁和金章文兩人正騎著馬十分低調地行走在大街上,雖然是血獸幫二當家三當家,他們也不敢在雲牙城中隨意囂張,雲牙廊道中三足鼎立的默契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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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起來的,一旦一方挑釁其他兩方都會出手壓制,更何況他們血獸幫臭名昭著。

“成梁,你說這所謂的青巒,真的靠譜嗎?”金章文非常警惕地朝四周張望著,一邊向身旁的成梁低聲問道。

“不好說,從他的話中倒是沒覺得有多假,之前我遇見那假裝的巡使的時候,這青巒好像確實和那人有些矛盾,”成梁皺著粗重的眉毛說道,“七叔說不管怎樣也不能去和辭荒閣聯手查,如果真是清天宗派來的那就不能讓辭荒閣知道青巒真的在我們血獸幫,如果不是,那也得讓辭荒閣繼續被矇在鼓裡。”

“或許這就是辭荒閣的一個計,想在我們這邊安插奸細。”金章文有些凝重地說道。

成梁搖搖頭:“沒那麼容易,章文你派去辭荒閣的奸細都沒有什麼地位吧?要是辭荒閣有這樣手段為什麼到現在才做?更何況辭荒閣會把焚源古楠就這樣送給我們嗎?雲牙盟也不可能,他們沒有這個力量布這個局。除了他們好像也沒人會付出這樣的代價來耍我們了。”

金章文嘆息:“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但是或許辭荒閣就是用這種方式才讓我們放心。只不過七叔都沒感覺到青巒撒謊,或許他說的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還得看看那所謂的焚源古楠存不存在了。”成梁從馬上跳下,抬頭看向面前古色古香的天相樓。

這恐怕是雲牙城中僅有的比延雪府還要精緻的府邸了。

“兩位大人,請進,請問——”

還沒等侍者說完,成梁面無表情地拿出那天相樓的令牌,並且拿出了那青巒交給他的附著著青巒特有源氣的憑證說道:“帶我們去這個儲物庫。”

有令牌有源氣憑證,天相樓自然毫無理由拒絕,他們可不管到底是不是本人來的,只要有源氣憑證就行。

“大人是要將物品取出嗎?”侍者一邊領著兩人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