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角崖底部,巨大的堡壘之前建立著一座船隻頗多的大渡口,規模和南原府城灃河岸邊的渡口也相差無幾,而且幾乎都是能夠乘風破浪能在大江大海中航行的大船。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大船才能在綿谷這樣湍急的江水中安全渡過吧。

“辭荒閣那邊都在做什麼?”渡口駐守的兩個喝著烈酒的大漢被東北面突然爆發的聲響嚇了一跳,酒都醒了大半,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在渡口周邊晃悠的幾個馬賊同樣聽到了這股動靜,一個個立刻都圍觀過來眯著眼睛看向遠處斷荒崖上的動靜,似乎都能隱隱聽見其中一句句對話。

“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的背後響起了一道平靜的聲音,轉身一看,正是一名負手而立,身穿白衫的中年男子,長著細長的眉毛和鷹鉤鼻,臉上彷彿時時刻刻都掛著微笑,一幅文縐縐的白面書生的樣子,和他面前這群渾身上下盡是匪氣的馬賊完全不同。

“三當家的,大夥也都不清楚,”馬賊中一個臉上有著猙獰傷疤的彪形大漢似乎頗有些實力和聲望,率先走出來說道,“只不過是斷荒崖那邊好像出了些什麼亂子,有先天源氣甚至圓天源氣爆發,好像有人從斷荒崖上掉下來了。”

白衫男人微微皺了皺眉。身為血獸幫七大金剛第三的“白面書生”金章文,他幾乎是整個幫派中僅有的幾個識文斷字的人,畢竟在雲牙廊道這種地方,哪裡還會有學堂私塾?

他的心思極為細膩,也是七叔手下唯一的智將,算是血獸幫的大總管,又負責出謀劃策的,地位高又頗受七叔信任,但他自己卻較為低調,反而自稱只是一個小書生罷了。

“辭荒閣向來團結,不可能發生內訌,我安插在辭荒閣內部的奸細也只是後天高手,”金章文微微皺眉,遙遙看向那黑暗中一點光亮的斷荒崖,“難道是跟那清天宗的巡使殺起來了?辭荒閣主不會如此不智啊?”

金章文雖然不敢相信,但內心仍有著一絲竊喜。

談崩得好,越崩越好。

“先不要著急,再看看那邊有什麼別的動靜,”金文章吩咐道,“留意下河面。”

幾個人就在渡口上張望了約有半個多時辰,斷荒崖那邊卻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動靜,就在金文章頗為失望地轉身離去時,卻聽見有人喊了起來。

“三當家的!河裡有人!”好幾個馬賊一起把那人從水裡拖上來,掀開面具,“是個年輕的小鬼,還有意識,傷得不輕啊。”

金章文緩緩蹲下,伸出手捏住那小鬼的臉看了看,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隨即冷冷說道:“叫醒,帶回去。”

眾馬賊應了一聲。

......

綿角崖堡壘之中,血獸殿裡聚集著上百號人,盡皆都是血獸幫的精英,幾乎大半都是後天大成的高手,小部分還有後天圓滿和先天高手,而坐在最上頭的則是七位最強的先天高手。

“開天斧”傅天圖!

“頂樑柱”成

(本章未完,請翻頁)

梁!

“白面書生”金章文!

“吃人耗子”張鵬!

“包打聽”鍾潼!

“百鍊火”霍一鋒!

“邋遢鬼”杜千!

七個人幾乎都是跟著七叔打天下,在幾十年前一起建立了血獸幫,他們中最強的傅天圖有先天圓滿接近圓天的實力,最弱的鐘潼也有先天小成的實力,可謂血獸幫最高戰力。

然而七人在臺上左右排列,最中間的寶座卻是空的。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打量著臺下那個渾身溼透看上去狼狽不堪的傢伙,那個據說是來自清天宗的人。那人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向那七道身影,心中不由地顫抖了一下,但仍然故作鎮靜地笑了笑。

“諸位好漢,初到山門多多包涵。話說你們血獸幫這地方匪氣可比辭荒閣那邊重多了,”那人咳嗽了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確實有江湖幫派的風範。”

“呵!小鬼,幾歲了?”鍾潼咧嘴露出通黃的牙齒說道,即使看上去好像精心打扮了一番他的臉看上去仍很猙獰,“毛長齊了沒,見識過什麼什麼幫派嗎?”

“確實年輕啊,不過小七當年不也差不多是這個歲數嗎?”年齡最大的傅天圖微微笑了笑看向杜千,他是一個老大哥樣的人,一看就很是穩重。

坐在一旁渾身上下最為低調最為骯髒邋遢的老七杜千則是懶洋洋地說道:“是啊,承蒙諸位大哥照顧,小弟才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