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雪,雲牙廊道……還有希望對吧?”青年褚延有些不知所措,感慨嘆息著問道。

他扶欄而立,俯瞰著剛剛建立的雲牙城。

而站在他的身側的則是一個高瘦的女孩,身約七尺,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長相併非那般極為驚豔,但也能看出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雖然穿著猙獰而佈滿血跡的鎧甲卻仍然遮掩不住她那從骨子裡透露出的溫柔和溫暖,身前則是有著一杆赤紅長槍,扭過頭來笑了笑說道:“希望自然是有的,只是有人不放棄。”

“嘿你咋就這麼沒信心呢?現在城池建起來,我和我姐在幫你,情況不好很多了嗎?”另一個小一些女孩子不滿地說道,“真是的,你們雲牙廊道的人怎麼就一個個都這麼喪啊。要不是我被姐姐強行拉過來歷練,你真以為我願意在這待著啊,還要來做苦力……”

和她那看上安靜溫柔的姐姐相比,她自己明顯話更多一些,眉宇之間也更有些英氣,舞起槍來倒卻有一股巾幗英雄的風範。

“是是是……”褚延有些哭笑不得地揮了揮手說道,“是我太心急了,太想看到雲牙廊道發生改變了。”

“要想改變雲牙廊道的局勢,又哪裡是一朝一夕之事啊……”佟言雪也是無奈地笑了笑,看著自己那仍然義憤填膺抱怨嚷嚷著的妹妹說道。

太心急了……

你何嘗又不是太心急了呢?

獨自一人坐在庭院的長廊之中,手中輕輕撥弄著琵琶,口中唱著曾經和她一起唱過的唱詞,褚延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僅僅過去了四年多的時間,現在想來卻彷彿恍若隔世一般遙遠和模糊,然而那一幕幕卻又深深印刻在了自己腦海裡,永遠不可能忘記。

“嗯?”

褚延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猛地向那庭院之中看去,凝視了片刻卻仍然只能看見那彷彿深淵一般深不見底的黑暗。他搖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再度回過身來,卻被突然出現的一個黑影徹底嚇了一跳。

鏘!

那立於庭院中央的赤紅長槍瞬間飛入褚延手中,在一瞬間和對方的長戟相撞。

“什麼人?”褚延倒退一步沉聲說道,他乃是先天圓滿的高手,能夠悄無聲息,讓自己幾乎毫無察覺地摸到自己的府內,實力絕不弱,“你是怎麼進來的!”

“放輕鬆,盟主閣下,”那黑影好像沒有什麼惡意,舉起雙手平靜地說道,“如果在下想對你出手剛才就動手了,雖說殺不死你,好歹也能讓你受傷。”

褚延冷冷笑了笑:“你來我的府上做什麼?”

“我乃清天宗青刃巡使,”黑影似乎笑了笑說道,“這幾日碰巧路過雲牙廊道,見過廊道中諸多幫派的明爭暗鬥以及百姓的艱難困苦,聽聞綿谷中有一位盟主,便想來問問情況。”

“清天宗巡使?”褚延一愣,隨即咬牙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說真的我一點都不需要你相信我,”那黑影好像早就預料到褚延要說的話,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不是重點,我想要問你的是,四年前與你一起建立雲牙盟的是不是大荒都城佟家的佟言雪和佟言雨姐妹。”

“你知道?”褚延不禁眯起了眼睛。

“並不是所有人都窮得去不起天相樓,盟主閣下。”那黑影彬彬有禮地說道。

“那你怎麼又會來問我?”褚延嗤笑道。

黑影再度微微欠身:“很顯然在下也沒那麼有錢。”

“你我非親非故,我又憑什麼告訴你?”褚延說道。

“閣下,雖然在下是想要知道這些事,但在下並不是在低聲下氣地求你,”那道黑影笑著說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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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若是不說,對我也沒什麼損失,對我來說也只是換一個人問罷了。”

沉默。

“當年幾乎沒有人知道言雪言雨當年的真實身份,現在的雲牙盟中更是隻有我一個!”褚延默默思考著,思緒在一瞬間爆發,“對雲牙盟的建立感興趣,很少有人會在意言雪言雨。可這位巡使不僅注意到了,還在深究,甚至在如此深夜隱秘詢問於我。”

其中有蹊蹺。

“你和佟言雪、佟言雨是什麼關係?”褚延輕聲問道

那黑影微微一愣,嘆了一聲氣:“沒什麼關係,真要扯上關係的話,她們的弟弟是我朋友。”

“弟弟?可佟言雨應該就是佟家最小的才對。”褚延用懷疑的口吻說道。

“等佟言雨下次再來,你就能見到他們家老么了,”那黑影倒是有些樂了,旋即繼續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算是承認了吧,當初與閣下一起建立雲牙盟的就是她們姐妹。”

“實際上只有言雪,”褚延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她和她妹妹佟言雨一同在荒野中闖到磨練,恰巧來到的雲牙廊道,見到此處生靈塗炭便萌生了這個念頭,當時我已經是先天圓滿所以她找上了我。”

“身為先天高手我自然也想為雲牙廊道做些什麼,如此才有了雲牙盟這一鬆散勢力,”褚延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初雲牙盟初立確實震懾住了其他幫派,但好景不長,在一次爭鬥中佟言雪暴露了身份,身負重傷最終犧牲了,而她妹妹佟言雨則是立刻被我送走了。”

褚延的聲音頗為沉重,傻子都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不甘和悲痛。

“佟言雪當年也是先天大成、有先天圓滿的實力,怎麼會死?”黑影很是疑惑地問道,“更何況暴露了身份,又怎麼有人敢殺大荒都城的佟家人?事情過去了這麼久,難道佟家那邊沒有一點反應?血獸幫都沒受到任何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