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昏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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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聖紙於王天浩箱中現世當晚,京城的四夷館內。
蕭復拓此時因興奮而坐立不得,索性在屋內來回踱起步子來。
“我就說這個太/安郡主絕不簡單。果然,如今終於出手了!呵,咱們倒不必急著回去,在這兒再住上兩日看看結果也不遲。”
坐在一旁的田策聽聞此話,忍不住捋髯笑道:“這滿京城的外國使團估計現下都是如此作想。大齊這笑話鬧得可真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再等等也好。說不得咱們交了一份賀親禮,倒能吃上他兩頓的婚宴酒席,若真是如此,豈不是佔了便宜……”
田策的俏皮話兒似乎說得極其可樂,蕭復拓聽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先生……先生說得極是……哈哈哈哈……我看這回大齊上下可是把臉丟了個精光。
“這太/安郡主的手段也真是巧妙,竟趁著這滿京的賀親使臣回國前,將此事鬧了出來。如此一來,除了大齊本國群情激憤,這臨邦友國也是人言可畏呀。
“咱們暫時留在大齊,也算是給她助上一臂之力。攪動了大齊風雲,對咱們百利無害。”
“二皇子確定此事的幕後推手是太/安郡主?”
田策沉吟片刻,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我怎麼看著,這更像是齊正清的手筆!且不說太/安郡主一屆女流,如何有這份心思能力做下如此大的局,其間又涉及朝堂上的兩位重臣、一位戍邊的大將軍。
“單說她若手中真有大齊先帝的聖旨,何至於此時方才讓它現世?白白錯過了爭後的最佳時機。若她早拿岀來,此時大齊的後位可就輪不到那位小王氏了。”
田策說罷,卻見蕭復拓笑著搖頭,頗不以為然。
“先生這話聽似頗有道理,可拓卻不敢苟同。我剛剛說過,這太/安郡主絕不是平常閨閣女兒。從上次她給我講了那“紂王嫡長”的典故就可以看得出來。此人胸有溝壑,擅長謀略。若如此,那她所行之事,自是不能以平常閨閣之心去推測。
“我倒覺得,她選此時機讓那賜婚聖紙現世正是有意為之。大齊皇帝已大婚禮成,她正可避開當初雍和帝所定的婚約,免於嫁入宮中。而各國使團現尚未回國,又正可利用這‘人言可畏’。哈哈,此女真是妙絕。只可惜……”
蕭復拓說到興起,又贊又嘆。只是最後那句可惜什麼卻到底未說出口。
“那依二皇子之見,這太/安郡主竟原本就是不欲爭後入宮的了?”
“那是自然。”
田策捋著頜下三縷短髯,笑而不語。這二皇子自從上次求娶太/安郡主不成,似乎就魔障了,竟對一介女子推崇備至。
“怎麼?先生不信?”
“確實不信。這天下女子所圖的無非就是夫妻恩愛,子嗣繁盛。或有那大志向的,便多想些榮華名望,權利地位。
“而這皇后之位已是人間至極的榮華,無上尊貴的地位。我不信那太/安郡主會就此放棄那大好的前程。
“況且此事一出,首先得利的便是大齊的保皇一派。齊正清一黨正可藉機要求太后還政。而明日大齊的朝會之上想必會為此事爭得不可開交。至於太/安郡主會從此中得到什麼好處,我倒是還沒看出來。”
“我也不與先生去爭。”辯了這半日,蕭復拓只覺得無趣,便不欲多談,只道,“咱們只先在這大齊京城多住幾日,靜觀其變便是。”
如戎狄這般抱著隔岸觀火的心思留於京城的外國使團不在少數。眾使臣皆翹首以待大齊朝廷最終會拿出個什麼章程。如此以後回國也好詳稟給本國國君,甚至當做笑談說與妻女子侄去聽。
這反倒給齊正清等人平添了不少助力。而對王太后一黨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壓力。
第二日,大齊的早朝之上果然亂成了一團。
慶王及宗室長輩,並朝中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已於事發之後立時一同去了大理寺鑑別那道先帝的賜婚聖旨。
當然,先帝在世時也不乏有見過這道聖旨的臣工皇族。此次再見,有人立時便跪地拜伏,痛哭流涕。
經過一番折騰,最後皆一致認定,此聖旨乃先帝親筆。
訊息一出,方鐵之立時連夜審了王天浩。沒費什麼勁,其攜帶巨財穿行鬧市的來龍去脈便弄清楚了。可先帝的賜婚聖旨是如何出現在他箱子內的,王天浩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方鐵之當即又派出兩路人馬,一路去捉那重陽觀中幻虛道人,一路去拿當街衝轎的那群乞丐。
可幻虛道人當真人如其名,如虛似幻,陡然就憑空消失了。而那群乞丐更是難捉,人海茫茫,乞丐遍街,又無什麼特徵記號。縱是勉強捉來幾個可疑的乞丐,也皆都哭屈喊冤問不出個結果。
故此,第二日早朝之上,王黨雖急於辯解,稱遭人陷害,卻拿不出任何證據。
而齊黨則有理有據,駁得對方啞口無言。
就連一向公正無私不偏不倚的“鐵判”方鐵之也來湊熱鬧,當朝奏稟了昨日所查的全部案情。看似只敘事實過往並無偏私,可實則句句都將王氏匿詔之事釘死。
又有一眾老臣聽後,立時跪哭先帝,伏地不起,直鬧得雞飛狗跳不可開交。攪得王太后心煩意亂,一時急火攻心。
“夠了!”御座簾後,王太后陡然一聲斷喝,殿內立時一肅,隨即便聽王太后在簾後怒斥道,“先帝的賜婚聖旨是真是假,豈能如此草率就斷定了!”
“稟娘娘,那先帝聖旨確實是真。字乃先帝親筆,印乃傳國玉璽。我等老臣及宗室眾人皆已看過,絕無有假。”
事到如今,王太后看似又要耍無賴,齊正清只好親自上陣,抖袍出列拱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