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昊軒開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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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狄二皇子蕭復拓的一紙上書,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一直雖鬧得轟轟烈烈卻十分隱晦的王氏子欲娶□□郡主之事,就這樣被光明正大地擺到了朝堂之上。
蕭復拓上書寫得明白:“今聞大齊朝廷有意將太/安郡主許於王氏子。但此子行為不端,私德敗壞,與人苟且以至鬧得沸沸揚揚。拓實不忍見我戎狄所敬對手之女被迫嫁於如此不堪之人。故願以皇子正妃之位以誠求娶。望太/安郡主感我一片赤誠,欣然允諾,自此共結連理百年好合。”
這一封奏函不僅扒了大齊苛待烈士遺孤的遮羞布。更將這多日來王太后乃至王家期期艾艾不捨得說出口的意圖明明白白地公之於眾。
又把王天浩的種種劣跡一一暴曬在了陽光之下,讓王太后的惡毒之心無可遁形。
但可笑的是,無論王太后還是王家,面對戎狄的如此指責,誰也不敢說上一句“此言不實”。
是說王天浩私德敗壞不實?可現如今滿大街都在議論此事兒,若如此說了豈不是掩耳盜鈴讓人笑掉大牙。
是說本欲求娶太/安郡主之事不實?若如此說了,那便無疑是自斷王氏與太/安郡主將來聯姻的所有可能性。要知道君無戲言,太后既出口說了“無意”,那以後又怎可出爾反爾?自是不能再“有意”了!
直氣得簾子後面的王太后咬碎銀牙,生生握斷了一把指甲。
底下的眾朝臣聽了戎狄的陳奏後,皆面面相覷。昨日王天浩剛出了事,今日戎狄便借題發揮,於大朝會上公然發難,可謂有豺狼之心虎豹之意。
那太/安郡主手握遼魯產鹽之地為封邑,又有鎮國公主留下的大批嫁妝傍身,說富可敵國也不為過。難不成還真讓她嫁給戎狄,把那幾大鹽場和如此巨大的財富都帶去戎狄?那自是不成!
可誰去拒絕?朝臣們?誰有這個權利去左右太/安郡主的婚?
王太后?笑話!若她一張口就更坐實了逼嫁太/安郡主的惡毒行徑。
現在京場裡也不知是誰在有意煽風點火,那《錦帕記》朝廷雖已出了告示禁演,可故事卻幾乎又熱上了幾倍。
尤其王天浩的醜聞一出,舅母逼嫁的故事簡直已經妥妥地按在了王太后的頭上。更有一些演野戲的小班子,為了賺錢不顧朝廷禁令仍在偷偷唱這出戏。
百姓們就是這樣,朝廷越禁止反而越讓他們興奮好奇,越是覺得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帶著這種窺秘之心偷偷去看,這才屢禁不止。
不過還真有人揣測出幾分真意來了。結合之前先帝賜婚聖旨的傳言,有人暗自腦補出當今太后先抗旨矯召,後為侵吞鎮國大長公主的嫁妝,欺凌孤女逼嫁郡主的故事。
還別說,百姓的想象力真是不可小覷,幾下裡就將這多年的秘密拼湊了個八九不離十。當然有人更是陰暗,竟又編出先帝之死亦是王太后及其一族所為的橋段。這自然就是無稽之談了。
不過王太后這個“惡毒舅母”的名號是就此定了下來。這又讓她如何以太/安郡主長輩的身份當眾開口去駁戎狄之請?
大殿上此時一片安靜,眾人皆被戎狄這突如其來的上書給砸懵了。不過也只是那一的靜窒,忽聽御座上傳來一聲頗為隱忍的斷喝:“豈有此理!太/安郡主怎會嫁於戎狄?!”
眾人抬頭望去,見御座上的昊元面沉似水,威儀初顯,隱隱似已有了幾分帝王之勢。
昊元初聞蕭復拓的求娶奏陳,一時怒極,未做多想便出口相斥。此時見滿朝臣工及蕭復拓本人尋聲望來,方才意識到此事畢竟涉及兩國邦交,不可大隨心意。於下心下急轉仔細斟酌,這才說道:
“大齊與戎狄並無和親的先例,且戎狄也從未向大齊遞交過和親國書。國家大事如何能這般兒戲?
“再者,太/安郡主之母為鎮國大長公主,身份尊貴無比。父母又皆於國家有大功。其託孤於朝廷,朝廷本應盡心奉養。使其於故土之上享受榮華,安穩一生。又怎會忍心將她遠嫁戎狄遣去和親?受那車馬勞頓之累,遠離故土之苦!如此豈不愧對鎮國大長公主與凌駙馬的在天英靈?”
昊元一番話說下來,端的是條理分明有理有據,且又不卑不亢,顧全大局。
齊正清在殿下忍不住捋著鬍子露出一絲笑來。今日的皇帝心思似已漸漸成熟,未來大有可期呀。
就連王致等人也都暗暗鬆了口氣。先不管朝中眾臣有何齟齬。現下戎狄求娶太/安郡主,卻是各方陣營都不樂見的。此時倒也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蕭復拓聽後微微一笑,心中倒是對這像女人一樣小皇帝高看了半分。
“大齊皇帝陛下不必擔心,這並不是兩國間的和親國事。而是拓心悅太/安郡主,只以普通男子的身份誠心求娶。
“且拓亦可在此承諾,若真能有幸達成心願,屆時如果太/安郡主故土難離,拓自會尊重郡主之願,或去做個普通的大齊百姓,只願常伴郡主身邊。”
此話一出,滿朝譁然。誰也未想到戎狄的二皇子竟然還是個多情種子。為了太/安郡主竟願放下皇族之尊,甘願做個庶民?
看著滿朝議論紛紛的文官武將,蕭復拓的臉上一直掛著謙和有禮的微笑,態度十分恭謹,可心中卻嘲諷不已。
呵,太/安郡主怎麼會嫁給他呢?他可是敵國的皇子,她殺父殺母的仇族。不過是因這棲霞山近日太過平靜罷了,平靜得簡直有些逆來順受。
說好的不甘呢?說好的爭後呢?他來大齊就是為了攪渾這一池春水。他又怎麼會讓這池水如此的平靜下去。
不過……如若真能娶到那樣一個絕妙佳人,倒也是妙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