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京中為質的靖王世子。”

雍和元年,先帝繼位,命胞弟靖王赴西北封地就藩。先帝以西北苦寒為由,留時年七歲的靖王世子於京中撫養,實為質子。說來,這位靖王世子應是當今聖上的堂兄,灼華的姑舅表兄。

“怎麼會?”羽寒亦驚訝道,“據我所知,靖王世子並不會武功。且為人風雅,好詩詞音律,喜和京中文人雅士結交。與當今皇上因同好詩畫音律而交情匪淺。怎會深夜出現在此?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黃大侍衛長,三姑這雙眼睛,就沒出過錯。莫說京中的達官貴人,就是販夫走卒也不可能認錯。”敏毓瞪著羽寒撇了撇嘴。

“你……”

“好了,你們別吵了。”三姑回頭斥了一句,隨後又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灼華說道,“郡主,這靖王世子據傳確是不會武功。不過這京中人人都有秘密,此事會不會是別人的一個什麼秘密,就不為所知了。至於現下,我們應該拿他怎麼辦?”

“先救人再說吧。”灼華揮了揮手。立時上來幾個侍衛將黑衣人抬起。

……

伏雲庵內,扶風、聽雪、射月早已候在門口,見侍衛們抬著個男人進來,雖十分詫異卻並未如何慌亂。眾人按著灼華的吩咐將那刺客安置到了後院的西廂房內,又分頭去燒水取藥,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這時扶風走了進來,呈給灼華一個封了火漆的竹管。

“這是剛剛飛鴿傳來的,是黃大人那支線。”

灼華一聽不敢怠慢,忙拆封展開。三姑見此亦走了過來,仔細地看著灼華的臉色。直待灼華看完,方才問道:“他,怎麼說?”

灼華抬眼看了看三姑,隨手將紙條遞了過去:“師父說戎狄的二皇子親任賀親使,已起程來京,不日便到……我們,也該適時準備一下,嶄露點頭角才好。”

三姑極認真地看著紙條,細細研究,彷彿要把每個字都刻到心裡,神情也似有些恍惚起來。

見此灼華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三姑,師父他……”灼華突然語塞,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三姑猛然驚醒,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鬢角:“讓郡主見笑了。你師父,他這樣一直躲著我,也不知要躲到何年何月。”

“師父有苦衷的……”

聽得此言,三姑忍不住苦笑一聲:“這世上誰又不苦?郡主,我去廚房看看她們把藥煎好了沒有。”她倒底還是不願多談,福了福,轉身去了廚房。

灼華看著三姑的背影嘆了口氣,轉身也進了西廂。

……

秦昊軒只覺得後背如針扎火燒,又覺頭疼欲裂,彷彿有一柄大錘從天而降,正反覆地重擊著自己的太陽穴。

這是哪兒?我,已經死了嗎?

迷迷糊糊中,昊軒突然似乎抓住了那麼一點點思緒。

我似乎,剛剛見到了仙女。仙女?如果我已經死了,那我並沒有下地獄,而是上了天宮?

昊軒此刻腦袋裡像塞滿了麻團,亂糟糟捋不清頭緒。卻忽聽得剛剛引他入天宮的仙女輕聲細語地說話了。

“他背上和右臂的傷口很深,我剛剛按師父當年教的法子縫合了一下。但畢竟是軍營的法子,之前我並未試過,管不管用也未可知。今晚讓聽雪和射月守在這裡,萬不可讓他發燒。那藥隔兩個時辰給他再喝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