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一度的鄉試就要到了,學堂裡的適齡學生大多報名應試,但是於莫攀沒有發現石語蘭的名字。

下課之後,他留下石語蘭:“你的資質不錯,底子也很厚,雖然到學堂不過幾個月,不過你並不遜色於其他人,為什麼鄉試不報名呢?”

“先生,我也是想要報名的,不過看到今秋考試女子科增加了一個琴藝,這個我自幼不曾學過,眼看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應試,我恐怕來不及。”石語蘭有些遺憾地說。

琴棋書畫是富家女子必學的才藝,為什麼她身為前節度使的女兒,卻沒有習得這些基本的才藝?

於莫攀有些疑惑:“你可是也自幼離家,學了其他的技藝,因此將這些世俗的才藝疏忽了?”

他看著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姑娘,心中先自己做了個否定。

石語蘭回答:“是學生兒時憊懶。”

“嗯,這樣吧,沈悅的琴藝不錯,不過她也要參加此次考試,所以不方便打擾她。我有個妹妹於這一項上也很擅長,你若有意要學,我可以求她教你,每日勤加練習,考試時不必強於別人,只求不空項即可。”於莫攀想到了單雙綰。

“如此真的可以嗎?”石語蘭有些不敢相信,她本以為這次一定錯過了。

於莫攀道:“女子取試考取文章、歌賦、對答、才藝,雖然此次才藝指定考琴藝,但是你的文章、歌賦和對答不遜於其他人,所以琴藝方面不要太過牽強即可。況且琴藝有專門指定曲目,練習起來有的放矢,相對要簡單一些,所以你要有信心。”

他心想,以她目前的才學,其他方面何止不遜於其他人,如果運氣好些,題目適當,還可能拔得頭籌也不一定。

不過,他一向不願意將話說滿,主要是考場之上情況不明,萬一有個閃失,學生答得不如意,怕是面子上過不去。

石語蘭哪裡知道他心中的這些念頭,聽他如此說,忙施禮道:“如此就煩勞先生了,學生定不怕辛苦,儘快提高琴藝。”

兩人辭別後,於莫攀到醫館找史亦臨和單雙綰,史亦臨正在教單雙綰畫人物。

“你們這醫館改畫館了。”他進門寒暄道。

史亦臨向他招手:“於先生來得正好,看看這幅畫畫得可傳神?”

於莫攀走近,看到單雙綰筆下的人物,不覺張大了嘴巴。

這臉龐,面板白皙,雙目含情,丹鳳眼皮,鼻子挺直,不點自紅的薄唇,看著沒甚特別,不過也沒什麼缺陷,而且還很青春。

正是剛剛還與他講話的石語蘭。

“你如何認得她?”於莫攀如墜雲霧。

史亦臨笑道:“這是你的學生,就不能讓我們認識了?”

“哥哥,你這個學生有時會趁你不在時去看米米,有一次被我發現了,我沒有聲張。不過米米好像很喜歡她,不像對其他人那樣不理不睬的。”單雙綰快言快語地說。

“是啊,而且她還經常到撫安堂去,那個叫小嬌的,她常去看。我們那次給水磨巷子的孫員外夫人看過病後,孫員外就提出來想要收養一個孩子,你這學生聽說了這個訊息,特地去見過孫員外的夫人,勸他們收養小嬌。這樣,那夫人也不再閒得五脊六獸,小嬌也得了個好的歸屬。”史亦臨補充說。

啊,怪不得近來他都未見到小嬌,原來是被人收養了。

可是這石語蘭怎麼會認識小嬌呢?難道是她姐姐的託付?

於莫攀心中暗想著。

“師父說她的樣貌看似普通,實則不好入畫,讓我試試看能不能畫得像。怎麼樣?師父,我大哥一眼就認出來了。”單雙綰有些得意。

“是,你可以出師了,我也算有繼承衣缽的人啦。”史亦臨充大地說。

於莫攀見他二人相處融洽,心中也很寬慰:“其實,此次來就是要求妹妹一件事兒,本來覺得說起來還有些拗口,現在看竟是水到渠成。”

單雙綰放下畫稿:“有什麼事兒能讓大哥相求?”

“其實我也是替畫稿中人相求,這個石語蘭才學過人,本可以參加此次鄉試,可是此次鄉試增加了琴藝,對此她是一竅不通。”

“哦,你想讓我教她?”單雙綰一點就透。

“不知是考那首曲子,可曾指定?”史亦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