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眼見辦事不力,心情有些落寞,飯後出門藉著夜色走走。

月光下,一塊大山石像被潑了水銀般發著熒光。

我們走過去,忽聽到山石後沈彩子的聲音:“我今日就揭了你的面紗,省得你心裡惦記別人長得俊。”

煥顏的聲音緊接著顫抖地響起:“師兄,你切不可如此,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你今日在山腰跟那個俊小子說話,以為我沒看見?我的一顆心都撲在你身上,你卻與別人眉目傳情。”

“師兄,我早就告訴過你,此人我自小相識,只不過我現在改了名字,帶了帷帽,他認不出我來。”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自小與我相識,十五六歲的姑娘,那會是誰?

“師妹,你別怪我,你練這個玉容術,戴上了面紗,三年來,我始終忍耐等著你摘下帷帽的那一天。可是如今你練成了,可以摘下帷帽,卻不讓我來摘。”

“師兄,你先把我放了,咱們有話好說。”

“不行,我這就幫你把這個遮人耳目的東西取下來。”

聽到此處,我和師兄再也不能忍耐,唰地飛身過去,看到沈彩子左手拉著煥顏的手臂,右手高高抬起,伸向她的帷帽。

我抓住那隻高抬的右手,師兄去撥開沈彩子的左手,和沈彩子打了起來。

沈彩子的功力不差,一人對付我們兩人顯見得吃力,他罵了幾句不入耳的話,就拔腿逃走了。

我回頭看看煥顏,問道:“姑娘從前叫什麼名字?”

煥顏笑笑道:“就叫煥顏,剛才的話做不得數的。多謝兩位替我解圍,勸兩位明日儘快下山。”

師兄問道:“還請姑娘賜教,為何山上的酒飲不得?”

“此花怪異,笑採釀酒飲,令人笑;舞採釀酒飲,令人舞。”

“原來如此,多謝姑娘。”

煥顏道:“不必客氣,我師兄平日裡不是如此,今日是飲了酒,醉了。”

“啊,那再好不過。”

夜間,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回想著兒時的經歷,卻無論如何也沒能在記憶中尋找到有哪個小丫頭與我有些特殊的過往。

第二日,只有煥顏過來送我們下山,行至山腳處,看看四下無人,她伸出白皙手掌,托出兩粒豆粒大的種子。

“四月份栽種在山陰,八月開花,九月結實,結實之後皆可成種子,數量不小。”

這就是溫竹羅無疑了,可是她為什麼如此相幫?

我當時也沒有太好的解釋。

我和師兄回到阪長山,在北山種了一年溫竹羅花,第二年就成了一大片,師父的病也得到了緩解。”

莫易邊走邊講述著,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片略顯春意的花地,因為是早春,花枝抽發出嫩綠的顏色,尚未有葉子萌發。

“你們兒時練功便是在這個湖邊,旁邊就是盛開的白色花海,可還記得,待到八九月份,溫竹羅花又會開放了。”

“孩兒記得,湖光與花海掩映,美不勝收,只是不知是如此來歷。”於莫攀道:“外祖,那後來你又見過煥顏神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