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紅纓已經熟睡。

她今天經歷的太多。

先是被周衍、周顯接納,多了兩個兄長,又被周衍治好了身上的傷。

然後晚上先跟著二哥周顯學習站樁、吐納,後來等四哥周衍醒了,又跟著兩個兄長互相抽打,她也被一頓毒打,打的皮開肉綻、骨頭裂開、臟腑破碎、兩眼發昏。

然後在四哥的醫術下,又完好如初。

後面周衍睡下,她又跟周顯繼續互相毒打,一直折騰到月上中天,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

天剛矇矇亮,紅纓一早起來。

她先是一陣迷糊,緊接著迅速扭頭看去,看到一旁周顯跟周衍還在睡,心中一鬆,繼而心情歡快起來,忙著洗漱、做飯。

周顯今天是聞著飯香醒過來的,他看向破廟門邊正在忙碌的紅纓,心情同樣不錯,笑著跟她打招呼:“紅纓,早。”

“二哥。”

“早飯快好了,熱水也燒好了,你洗漱後就能吃了。”

紅纓回頭應道。

八面透風的破廟中,三個苦命人湊在一處,竟有了幾分生活氣象。

……

吃過飯。

正式啟程。

這一次不再是周衍跟周顯兩個人,又多一個紅纓。紅纓以前沒有基礎,才跟著周衍跟周顯練了一晚的武,還沒有太大提升。

因此這一天依舊是二哥周顯揹著周衍,紅纓則努力跟上週顯。

她是吃慣了苦的,不怕累不怕痛,山中林中荊棘很多,在她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但紅纓一聲沒哼,默默忍著,注意力全都在腳下,盡力不讓自己拖慢周顯。

但這些苦痛只是短暫的,更多的是這一路的驚奇。

對紅纓來說,這是格外不同的一天。

比如,她看到四哥周衍果然有嗜睡症,一天下來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二哥周顯背上睡大覺。

又比如,四哥有奇術,能隔空打牛,在山林中遇到的猛獸他一個瞪眼就能殺死,他們中午吃了一頓新鮮野味。

其他的,諸如醫術這種,紅纓昨晚在遭受毒打時已經感受過多次。

今天又享受了許多次。

身上被山中荊棘、樹枝劃出的一道道口子,在四哥的醫術下,春風化雨,迅速治癒。

而這一天最讓紅纓震驚驚奇,當屬午後的縱身一躍。

那是在仁化縣的西境邊緣,兩山交界之地,有一處被當地人稱為‘一線天’的峽谷。這處峽谷深百餘丈,兩邊斷絕,窄的地方相隔也有三五十丈,常人根本躍不過去。

但周衍甦醒,一手拉著二哥周顯,一手拉著她,縱身就往一線天下面跳去,嚇得她臉色泛白,卻平安落地。

然後在底下橫著走了一截,走到對面山壁,又只覺身體一輕,整個人又騰空懸浮起來,很快就到了頂上。

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兩邊相隔幾十丈的一線天就這樣越了過來。

紅纓愣了好一陣子。

這一天的驚奇有好多,跳崖跟昇天是紅纓最震撼最嚇人的。而最不可思議的則是晚上的時候,她看到四哥周衍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取出大米、油鹽醬醋、肉甚至還有鐵鍋跟火爐,看的她一愣一愣的。

紅纓這一天下來終於知道,四哥是個奇人,掌握許多奇術。

她心底好奇,但二哥、四哥沒主動提,她也不問。

就這樣,多了一個紅纓,但周衍跟周顯還是以前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