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的貧民區就是這樣,大多數人為了活下去,已經拼盡了自己的全力,那還有心思去管他人的事情。

“嗯……”

老呂從鼻腔裡嗯了一聲,把手上十多斤重的田鼠放到收購點的磅秤上。

一隻田鼠稱了十五斤,士兵甩給老呂一把零錢:“我說老呂,你可是老獵手了,趁著年輕,多搞點野豬麋鹿之類的大型獵物,給自己留條後路,以後跑不動了,也好有點閒錢養老……”

“呵呵,貧民區裡,我還沒見過真正壽終正寢的傢伙,如今這亂世,過好今天就行了,明天的太陽是個什麼樣子,誰知道呢!”

老呂一邊點錢一邊自嘲似的回應。

“呵呵,老呂啊,不要這麼悲觀嘛,生活雖苦,總的繼續下去不是嗎,與其悲觀的活著,不如一切看淡,開開心心的活在當下!”

另一個負責記賬計程車兵抬頭看向老呂:“老呂,你跟其他人可不同,你狩獵的話,根本不用成本,你再看其他獵手,還要補給武器彈藥,光是彈藥消耗這一項,就會佔去他們一半的狩獵報酬!”

士兵的話沒錯,老呂狩獵靠的是自制的長弓,箭矢根本不用買,荒野上高大的竹子多的是,另外製作陷阱也是他的拿手絕活,田鼠都是他設下的陷阱捕捉到的。

沒有理會士兵們的調侃,老呂揹著自己的弓箭,轉身走向貧民區的‘老兵酒館’方向。

能夠在貧民區開酒館的人,在高牆內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要不然,酒這種奢侈品可不是貧民能夠搞得到的。

當然,能夠喝得起酒的人,大多是在貧民區裡做生意開鋪子的,獵手這個特殊的人群,是唯一的貧民身份,又能夠喝得起酒的人群。

每天晚上,老呂都會去‘老兵酒館’喝上幾杯,劣質燒酒帶來的燒灼感和醉意,可以讓這個飽受亂世摧殘的獵手,暫時忘記不堪的人性,醉意的朦朧中,世界也不再有嘲諷存在。

“老規矩,一壺酒,一盤豆米,喝完再來半斤泡饃!”

進門後,老呂在自己經常坐的視窗位置坐下,對店裡的夥計說道。

“好嘞呂叔,您稍等!”

豆米就是黃豆經過沙炒之後所得,酒館並不會收錢,算是酒館老闆的一個經營手段。

酒足飯飽之後,老呂微醺的走出酒館,朝著自己家走去。

貧民區的夜晚,跟高牆內的燈火通明不同,入夜後,這裡一片漆黑,勞作了一天的貧民早早就陷入沉睡,他們要為第二天的奔波養精蓄銳,為了填飽肚子,這些人已經窮盡了所有精力。

老呂剛走進一個巷子口,身體就被一股大力推開,一個黑影從他身邊一衝而過,向著更遠處匆忙跑去。

微醺的老呂被人一把推開,皺著眉頭看向身後,因為那裡有人正在追來。

“追上去,那女人一定是高牆內出來,細皮嫩肉的女人,貧民區裡可不多見,今晚哥幾個好好爽爽……”

“老大,會不會有問題,畢竟她是高牆內的人?”

“哼,黑燈瞎火的,搞完了處理乾淨,鬼才知道是誰幹的,別猶豫了,一會被她跑掉了!”

聽到這裡,老呂側身靠到牆角,等這幾個人跑過去之後才又走了出來。

“哎……又是個苦命女子!”

就在老呂嘆氣的時候,先前那道身影又從另一邊巷子跑過來,聽到老呂的嘀咕聲後,她停頓了一下就猛衝到老呂面前,一把塞給他一個包裹後說道:“救他!”

老呂正愣神的功夫,女人轉身就跑向漆黑的夜色裡……

“咿……呀……咿呀!”

突然,懷裡的包裹扭動了一下,並且傳出嬰兒的咿呀聲,老呂低頭一看,一個七八月大的嬰兒腦袋從包裹裡探出來,兩隻眼睛在夜幕裡像是閃閃發光的星星一般。

“尼瑪的……一個老光棍,你就這麼塞給我一個孩子,我能養活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