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純白色的房間內,一個金髮少年緩緩甦醒。

他睜開雙眼,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片刻後,他淡淡一笑,笑容充滿童真,也充滿欣喜。

他,再次甦醒了。

(又能多活一天,真好。)

對他來說,活著,是一件極為複雜的事。

叮咚……

隨著一聲清脆的門鈴聲,房門被開啟一個穿著牧師袍的女人,推著餐車走了進來。

接下來的一切他都很熟悉,因為這在他的人生中演練過無數遍。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這些人是不會和他說廢話的。

可能在他們眼裡自己就只是一個工具。

沒人,會刻意理會工具的想法。

他拿起餐車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食物塞進嘴裡,解決著溫飽。

跟往常一樣,這次甦醒後他的身體又一次陷入虛弱狀態,不光是飢餓,還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

“他們”接手身體的控制權時,他就像是被關在一個籠子裡,只留下兩個小窗戶,能夠讓他看到外面發生的事。

是的,他能夠看到,所以也知曉一切。

那些人,也從未避諱過他,因為他被人下了咒,根本無法將自己看到的一切說出去。

那些人還想封禁自己的靈魂,只可惜,“他們”互相制衡之下,自己還是保有一定的自主權。

吃飽喝足後,他走出了房間,去找這裡的最高負責人,那個年紀不大,但是卻永遠板著臉的女人。

……

一路上所有的神職人員都刻意的避諱著自己,努力的隱藏著眼中的厭惡。

他們隱藏的很好,比利也假裝看不見,高高興興的走出大門。

他懷抱著手中的羊皮紙,晚點興奮的,坐上了那輛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汽車。

那是他的專座,或者說是“他”的專座。

“走吧,還是去中心公園。”

“好的。”

他的這個司機彷彿沒有感情,說話永遠冷冰冰的,不過,少年已經習慣了。

他並沒有在意這一點,而是坐在柔軟的坐墊上,攤開羊皮紙興奮的觀察著。

隨著汽車的發動,少年的思緒也逐漸飄遠,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的朋友了。

……

“你就這麼順著他?不怕出現什麼意外嗎?”

身穿紅衣法袍,面容祥和的老者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汽車,逐漸遠去,轉頭對著面容俏麗的少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