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光明大教堂地下密室。

“呀,真是精彩的演說,大主教。”坐在一把木凳上的夏拉塔斯看著眼前本尼迪塔斯,輕輕鼓了鼓掌。

“您說笑了。”本尼迪塔斯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他在思考這位遠古的存在是否對自己講課的內容有所不滿。

“不用那麼敏感。”古神感受到牧師內心的彷徨,搖搖頭,出聲制止了他的胡思亂想。

“我這次來是想與你探討一下石匠工會的事情。”夏拉塔斯接著說道。

“有什麼事您吩咐一聲就行。”本尼迪塔斯低頭道。自從幾年前在那座島上目睹了不可言喻的真相,他就完全沉溺其中了。

“嗯。”夏拉塔斯也沒有再就此多說什麼。他站起來,徐步走到密室角落的一個開啟的鐵處女面前,撫摸著上面仍帶有若干血跡的尖刺,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本尼迪塔斯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跟上去,靜靜地站在夏拉塔斯身後。

過了片刻,古神主動打破了沉默,他問道,“關於石匠工會在暴風城的遭遇,你都知道什麼?”

“大體瞭解一些。”本尼迪塔斯斟酌著用詞。作為聖光教會的領袖,他的門徒不僅遍佈人類王國,而且跨越了各個階級和階層。即便沒有主動了解,他對石匠工會與暴風王國貴族之間的衝突也比一般人清楚的多。

“那你感覺火藥桶什麼時候會爆炸呢?”夏拉塔斯接著問道。

“也許……三個月?”本尼迪塔斯有些捉摸不清夏拉塔斯問這些的意思。

“太久了。”夏拉塔斯隨手關上鐵處女,轉身看著面前中年人的眼睛,輕聲道,“刺客團的老鼠已經嗅到乳酪的芬芳,準備出手了。石匠工會會是暫時吸引他們的絕佳玩偶。”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今天範克里夫去暴風要塞與瓦里安協商工款的事,卻被貴族的花言巧語暫時糊弄了過去。不過,等他回去就會反應過來,繼而發動一場遊行。”

“據我所知,蒂芬·艾莉安·烏瑞恩每週三會來大教堂祈禱。”夏拉塔斯的眼睛被深邃的虛空浸沒,染上了一層紫黑色的幽光。

“是的。”本尼迪塔斯忍不住低下了頭,不讓自己的目光與夏拉塔斯對視。

“很好,明天你可以勸她去遊行的現場。心地善良的皇后一定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子民流血。”夏拉塔斯繞過牧師,重新回到了座椅上,“然後,我的手下會處理好一切。”

“瓦里安會不會有所察覺。”本尼迪塔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也許會。”夏拉塔斯的手指敲了敲木凳旁的扶手,笑道,“但很快,他就顧不上這些了。”

“您是說……”本尼迪塔斯試探道。

“普瑞斯托女士會為我們安排好一切。”夏拉塔斯回答道。

“她也是您的人?”牧師難掩心中的驚訝。那位自稱是普瑞斯托領主女兒卻不知從哪裡冒出的的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在短短几年就憑藉自身的美貌與智慧打入了暴風王國的上層社會。甚至有傳言稱,普瑞斯托與伯瓦爾·弗塔根公爵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也不能這麼說。”夏拉塔斯否認了本尼迪塔斯的猜想。雖然卡特拉娜·普瑞斯托的父親死亡之翼如今的模樣少不了上古之神的功勞,但夏拉塔斯並沒有參與進去,所以也談不上普瑞斯托是他的人。

“你不要與她產生太多的聯絡,那個女人的身份遠超你的想象。”想了想,夏拉塔斯還是告誡了牧師一聲。

“我明白了。”本尼迪塔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