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的雨聲雜亂無章,在悶熱的空氣裡交織成一張網,密不透風地籠罩下來,別墅裡瀰漫著一股窒息感。

墨傾在臥室逛了一圈,推開落地窗,赤腳踩上陽臺。

地面被雨水淋溼,潮溼味道裹挾沉悶襲來,吹過面板,不僅又溼又熱,還殘留黏糊糊的觸感。

手覆上欄杆,墨傾舉目望去,見到聚集於天空的烏雲,見到被大雨洗滌的別墅區,統一的建築,人造的景觀。

視線往回收,覷見斜側的陽臺有道筆挺的身影,目光一頓。

“客人?”

她出聲,不輕不重的語調,在沉悶嘈雜的雨裡,頗具穿透力。

兩道視線打過來。

那是一個男人,身形挺括且修長,配著白襯衫、黑長褲,簡約卻精緻。他叼著一根菸,白色的菸絲絲升起,縈繞著他的眉眼,緩衝了他視線的凌厲和冷漠。

他很年輕。

不像是家庭裡的“父親”或“弟弟”。

她坦然迎上他的審視和打量。

須臾後,男人冷峻神情添了些玩味,倚著欄杆睨她,眸色幽深。

他手指夾著煙,薄唇一張一翕,懶聲問:“墨傾?”

“啊。”

墨傾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

修長的手指宛若藝術品,骨節分明,手形瘦長,夾煙時食指一點,菸灰輕輕掉落。那矜貴漠然的姿態,如同一幅畫卷,連抖煙動作都是養眼的。

“給根菸唄。”墨傾挑了下眉。

眼皮掀了掀,男人視線一收,仍是慵懶姿態:“自己來拿。”

話音隨著雨聲飄過,悠揚落地。

那一瞬,男人餘光裡閃過道白影,錯愕尚未襲上心頭,就見方才還在隔壁陽臺的少女,騰空越過兩三米的距離。

空氣裡吹來一陣清爽的風,伴隨著少女身上清淡的香味。

墨傾半蹲在欄杆上,離他不到半米距離。

她眼一眯,說:“來了。”

目光在她身上頓了半刻,男人銜著煙,從兜裡摸出一根菸扔給她。

墨傾接在手中,從欄杆上跳下,赤腳踩在光滑地面,體態輕盈,如同蝶翼。

男人抽了一口煙,別有深意地覷著她:“身手是騎馬放羊練出來的?”

“是吧。”

墨傾隨意回答。

時間緊,基地只給她一週瞭解新社會,所知自是不全面。為了讓她不露餡,他們特地安排給她一個“窮鄉僻壤放羊女”的身份。

那裡通訊不發達、設施落後,屬於重點扶貧地區,不一樣的風土人情和風俗地貌,都與現代社會格格不入。

從那裡出來,哪怕顯得“另類”,也是情有可原。

男人瞧著她。

小吊帶搭配熱褲,外搭一件長襯衫,敞開垂在兩側。身材展露無遺,一截小腰細嫩白皙,長腿勻稱筆直,左腳腳踝處落了一紋身,形如葉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