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葛村長嘆了口氣,“所有被詛咒的人,都漸漸變得不能見光,白天嗜睡,渾身無力。到了晚上會好一些,視力……會變得好一點。詛咒越深,症狀越重。真跟那賠錢賤貨說的一樣,我們這些被詛咒的,都‘不見天日’了。”

戈卜林被這樣精準無誤的“預言”弄得有些頭皮發麻。

想了會兒,戈卜林繼續問:“我聽說,死人了?

“死了好幾個了!”葛村長聲音陡然拔高,像是要用嗓門驅逐內心的恐懼,“身體差一點的,十天半個月,就一命嗚呼了!身體好一點的,還能堅持一下!”

“找醫生了嗎?”

“醫生有什麼用!”葛村長沒好氣道,“我們又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詛咒!我們村裡的醫生,自己都給病死了!”

“就沒有向外求助過?”

葛村長情緒激動起來:“求助什麼?他們懂什麼!”

戈卜林表情一凝,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抬眸,跟站在門邊的墨傾互看了一眼,眼神皆有些意味深長。

隨後,墨傾終於開了口:“有沒生瘡的嗎?”

“當然有。”葛村長略有些煩躁地說,似乎很排斥墨傾,“我們村裡,未成年的女孩,還有跟她關係好一點的女人,都沒有任何症狀。”

葛村長怒氣衝衝的,吹得紗布亂動,怒道:“這不是詛咒還能是什麼?!”

墨傾才不管他有多心虛、憤怒,涼涼地開口:“看一下你身上的瘡。”

葛村長對她的命令語調很不滿,問:“你是什麼身份?”

“她是我的助手。”戈卜林答。

葛村長狐疑:“女道士?”

“不是,打下手的。”戈卜林勸道,“我們肯定得先了解下情況,才能追根溯源,找出問題所在……”

“這就是詛咒!”葛村長執拗道。

戈卜林語氣頗為強硬:“就算是詛咒,也得看一下症狀。”

他的氣場一下就上來了。

紗布之下,葛村長狐疑地盯了戈卜林好一會兒,一時覺得戈卜林髮色刺眼不可靠,一時又覺得不該放過任何一點希望。

於是,在經過一番激烈的心裡掙扎後,葛村長終於選擇了妥協。

他顫巍巍地抬起了手,將手套摘了下來。

摘下第一隻手套時,戈卜林就見到近乎腐爛的皮肉,以此同時,一陣令人作惡的腐爛臭味兒迎面撲來,差點沒讓他當場吐出來。

胃部在翻騰。

他想說“可以了”,但是,他看了眼墨傾,發現墨傾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葛村長,心想這沒法阻止了,於是只能強忍著。

很快,葛村長取下兩隻手套,露出幾乎沒有完好皮肉的手。

瘡爛了,成了腐肉,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偏偏,人還活著。

味兒很刺鼻,戈卜林視覺飽受衝擊,鼻子還要近距離接受衝擊,整個人已經如芒在背,恨不得離葛村長十米遠。

還沒完。

葛村長又掀起了紗布,將斗笠摘了下來。

斗笠下的場景,已經沒法看了。

頭髮就剩一撮一撮的,禿了的地方全是瘡,白的、紅的、紫的混合在一起,臉上更是沒法看。

戈卜林瞥了一眼,心裡冒出一聲“操”,感覺自己隨時能背過氣去。

上天為何如此殘忍,讓他見到這樣的一幕!

他寧願瞎了!

倒是墨傾,淡定地看著這一幕,然後輕飄飄說出三個字:“中毒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