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告別。

江刻也沒送。

江刻站在窗邊,見到墨傾出了門。那個叫霍斯的,殷勤地給她提行李、開車門,爾後開著車揚長而去,留下門口一片空蕩。

他們,都知道嗎?

江刻有些不安,說不清道不明,卻懸在了心上。

比他發覺自己沒有過去時的不安更甚。

倘若他曾處於迷霧中,墨傾的出現,就似是一張網罩了下來,牽著一根線,引出了百年前的謎團,和一個隱秘的機構。

這根線的盡頭是什麼。

“叩叩叩。”陳嫂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江爺。”

又看了眼門口,江刻收了視線,去開門。

“江爺,”陳嫂拿出兩個眼熟的小瓷瓶來,遞給江刻,“這是墨小姐託我給您的。她說您頭疼時,只要吃一顆,就能緩解症狀。”

“嗯。”

江刻淡淡應聲,將小瓷瓶接過來。

“還有。”陳嫂又從兜裡掏出什麼,露出來一看,是一張黑卡,“她剛剛走的時候,讓我把這張卡還給您。”

江刻眉頭輕輕一皺,將黑卡拿過去。

將卡還給他,就想撇清關係?

門兒都沒有。

*

冬日暖陽落了一地,陽光正好,清風徐徐。南方城市裡的冬天沒鮮明特色,路邊的兩排樹木依舊枝繁葉茂。

霍斯將車停在回春閣門外。

透過明亮的車窗,他看了眼破敗的匾額,問:“你確定要待在這裡?”

“嗯。”

霍斯警惕地問:“你沒想行醫吧?”

墨傾悠悠地瞟了他一眼。

“沒有執照就行醫,你容易吃牢飯。”霍斯又看了眼回春閣,“還會連累到他們爺孫倆。”

“哦。”

墨傾敷衍地應了一聲,懶得聽他的“教育”,將車門一推,就走了下去。

霍斯猶豫了下,隨後也下車,跟上。

墨傾行李不多,但霍斯還是主動幫忙,提了她的全部行李。在跟她進回春閣的幾步路里,他還不忘叮囑墨傾“別給人添麻煩”。

“姑姑,你來了。”閔騁懷杵著柺杖前來迎接。

霍斯本想繼續叮囑墨傾,聽到這蒼老的聲音,抬眼看著閔騁懷,心一抖,差點被門檻給絆倒。

他看了眼閔騁懷,又看了眼墨傾。

墨傾頷首:“嗯。”

“辛苦了。”閔騁懷跟霍斯說,緊接著又問墨傾,“這位是……”

“我叫霍斯。”霍斯回答,和顏悅色的。

對於一個老人,霍斯實在難以板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