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問:“如果井宿真死了,溫迎雪和梁緒之逃之夭夭,法律就懲戒幾個小嘍囉,你甘心嗎?”

“……”

宋一源失了聲。

甘心嗎?

當然不。

眸光冷了冷,墨傾語調清涼:“既然遇上我,就得守我的規矩。”

宋一源聽得一震。

走廊燈光是冷白的,冰冷的色調,沒有一絲溫度,落到墨傾身上時,籠了一層冷意。宋一源從她身上看到一股殺伐果斷的魄力。

這是他先前未在她身上見過的。

她一直斂著這股氣息。

嚥了口唾沫,宋一源怔了好一會兒,因無法不贊同墨傾,所以選擇了轉移話題:“藥方……不,皮紙呢?”

“不在井宿身上。”墨傾搜過井宿的身,什麼都沒看到。

宋一源心一沉。

果然是衝著井宿的皮紙去的。

愈發佐證了背後辦事的人。

“第三夥人確定井宿不知道藥方下落,應該放棄了。最近沒有出現的跡象,應該不是他們。”墨傾分析道,“溫迎雪倒是有可能。直接找井宿商量,不行,就從井宿他爸下手。再不行,就暗中跟蹤,等井宿自己拿出藥方。”

“她都拿到藥方了,為何還要向井宿下死手?”宋一源不解。

“應該沒想下死手。”墨傾說,“井宿的刀傷沒有刺中要害。如果有心讓他死,肯定不止一刀,也等不到我們救他。”

“但溫迎雪在這兒等著。”

“沒聽說嗎,每週六下午,她都會在這裡。”

“對。”宋一源想起這茬,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低聲道,“她的目的是藥方,沒有殺井宿的必要。”

他有些不冷靜,腦子也不大清醒了。

嘆了口氣,宋一源往後靠著牆,垂著眼眸,看著仍舊顫抖的右手,忽然意識到,他的失常不過是被激怒了。

他被溫迎雪激怒了。

——“你的手拿不動手術刀了。”

他曾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屬於醫學界頂端的那一小撥人,可他在看到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學生時,卻在戰慄。

接近井宿時,他全程都在發抖。

因為他沒辦法拿起手術刀,沒辦法再救任何一人。

半刻後,墨傾覷著宋一源,見到他盯著手愣神,於是一思索後,便開口:“你的手可以……”治。

話沒說完。

忽的,有幾個人走過來,是醫生和護士,都很年輕,像是實習生。

他們圍在了手術室門口。

“這一臺手術是溫醫生操刀吧?”

“聽說病人情況很危險,一刀捅在腹部,失血量很多,抬進來的時候,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那豈不是……”

“本來是讓劉主任來的,但劉主任聽到病人的傷勢後,就拜託溫醫生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