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昶問:“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墨傾沉吟了下:“不好說。”

她的“不好說”,是真的“不好說”。

她幹過很多行,有過很多身份,多數時候都是局勢所迫硬著頭皮上的,而她真正感興趣的,在那個人人自危的時代裡毫無用處。

閔昶以為她是“不便說”。

頓了頓後,他又看向她的腳踝:“你的紋身是故意露出來給他們看的吧?”

“嗯。”

垂眸瞧著腳踝,墨傾不置可否。

紋身是瞞不住的。

與其被他們查得深入後再發現,對她造成種種不必要的懷疑,倒不如趁早被他們發現,再撇清跟自己的關係,化被動為主動。

——鬼知道後人在歷史上將她抹掉之後,又拿她留下的東西做了多少文章。

此事墨傾無意多談,直接衝閔昶一抬下頜,說:“交代吧。”

“……”

閔昶伸手撓了撓鼻尖。

他也算看出來了,墨傾是個人精,在她面前坦白從寬,大機率會得到理解,要是耍小心眼,後果估計不堪設想。

稍作衡量他就選擇了坦白。

“按照他們的說法,我掌控了東石市大半的資訊渠道。”閔昶說,“一開始,我只是做一些黑市需要的東西賣錢,後來接觸的人多了,就發展自己的資訊網。有情報就可以賣錢,有錢就好辦事,所以規模發展得……有點大。時常有人慕名而來。”

閔昶謙虛了一下。

墨傾畢竟見多識廣,就閔昶這一樁堪稱稀奇的事,竟是眼皮沒眨一下就接受了。

她問:“多久了?”

“五六年吧。”

好傢伙,還是個少年英雄。

喝完最後一口酸奶,墨傾將酸奶瓶扔進垃圾桶,繼而站起身,踱步走向前臺,準備繼續寫她的電子郵件。

閔昶看她,疑惑:“你不問了嗎?”

“不犯法就行。”墨傾不是很在意。

既然霍斯他們都默許了閔昶交易的存在,並且有事相求,那就證明閔昶沒有觸犯紅線。

她沒有插手的必要。

*

在回春閣寫完郵件後,墨傾就打車回了江刻家。

“墨小姐!”

墨傾剛走進客廳,就見一個青年迎上來。

青年頂著一張跟澎忠七分像的臉,嬉皮笑臉地跟墨傾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江爺的助理,澎韌。你叫我小韌就行。”

澎忠隨後跟過來,一腳朝澎韌踹過去:“一邊去。”

“哦。”澎韌捂著半邊屁股挪開,但還是衝著墨傾指了指自己,“我,小韌。堅韌的韌。”隨後又指了指澎忠,“他,小忠。忠心的忠。”

澎忠表情黑了又黑,似乎在懷疑他怎會有個如此智障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