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語知道,對方這不是僥倖,而是早就成竹在胸,料到了這一切。

他手足冰涼,望著蘇越那張微笑的面容,心裡是深深的無力和恐懼,終於明白,這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儘管蘇越沒有表露出任何家世背景,但那鎮定如常,算計一切的神態,已經讓他有一種,猶如面對父親時的膽戰心驚感覺。

看著方雲山的雷厲風行和方新語的苦苦哀求,滿場眾人盡都嚇得渾身戰慄,噤若寒蟬。

韓振風瞪大了眼睛,手微微顫抖,已經忘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他的幫手在方雲山的登場下,土崩瓦解,今晚之後,方新語對於他這個給天香酒樓帶來橫禍的朋友,估計不會再理睬了。

兄弟之情,恐怕也會煙消雲散。

韓月彤一雙美眸愣愣地看著蘇越,完全不明白他以孤身一人,主動挑起紛爭,為何就成了最大的贏家。

方新語那瀟灑的一棍,徹底將蘇越捧成了方家的座上賓。

只要方雲山還在乎天香酒樓的口碑和聲譽,就必須要得到蘇越的諒解,以求整件事情,波瀾不驚地平復下去。

為了獲得蘇越的諒解,韓月彤相信,方家願意付出的代價,不低。

畢竟天平的另一端是關係著天香酒樓的聲譽和口碑,方雲山賭不起,也不敢賭。

“是運氣吧?”韓月彤暗道,“以蘇越那呆木頭的腦袋,應該不可能會想到後面發生的這一切……萬一韓振風叫來的人,不是方新語,而方新語又沒有打人呢?萬一方伯伯不在酒樓中呢?又萬一方伯伯起意包庇方新語,沒這麼正直呢……”

韓月彤胡思亂想,模擬了各種假設,最終判定蘇越能安然無恙,只是因為運氣好。

她卻不知蘇越在暴揍韓振風以後,在韓振風打電話找幫手的時候,就已經算計好了後面這一切。

蘇越知道天香酒樓不會輕易放街頭混混進來,那麼,韓振風估計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蘇越猜測,他那麼信誓旦旦,要致自己於死地的囂張氣焰,必定來源於認識天香酒樓的內部話事人。

只要是天香酒樓的內部人員,無論是誰,蘇越都會讓他陷進方新語這條路。

所謂順勢而為。

他雖孤身一人,可只要借到了天香酒樓聲譽和口碑的大勢,他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制高點上,誰也不能拿他怎麼辦。

“方老闆……方公子既然已經知道錯了,那這件事情就算了吧。”蘇越見方雲山話雖說得狠,可眼睛裡分明有些猶豫,知道他在等著自己開口,不禁笑了笑,繼續說道,“方公子打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也可以在別人問起的時候,耐心解釋,不影響天香酒樓的聲譽和口碑,可我也有我的條件。”

“小蘇,你說……”方雲山認真看著蘇越。

在‘名淵居’雅間內,第一眼看見蘇越的時候,方雲山就知道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孩子,知道審時度勢,把握時機。他將方新語打得那麼狠,除了心裡確實生氣以外,其實也是為了讓蘇越把那一口怨氣順過去,然後能使對方冷靜下來與自己談判。

蘇越沉吟了一會,說道:“我手裡有一份價值十萬的企業策劃方案,不知方老闆感不感興趣?”

“十萬?”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候的南華省,平均工資不過一千多塊錢,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省吃儉用,盈餘也不過一萬來塊。

十萬塊,對於富裕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蘇越這時候,一開口就是十萬塊錢,在眾人眼中,無疑是獅子大開口,趁機敲詐、勒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