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個季度的各項經濟資料來看,‘次貸’所導致的經濟下滑,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嚴重。”

“估值大幅下移,情緒冰點之際,我覺得這裡不該恐懼,而該清醒佈局。”

蘇越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抬頭看著交易室大螢幕上,那在3400多點位附近徘徊的滬指,沉默了一會,說道:“經濟的指標,滯後性太多,可以用於參考,但不能作為投資的主要判斷依據。”

“3000點,比起6000點來說,確實不高。”

“從估值上來說,也是滬指的價值中樞,是合理的投資階段。”

“在這一點上,你沒有說錯,可是……此刻我們面臨的,不是一條向上的行情道路,而是一條非常陡峭的向下雪道。”

“在這條雪道中,因為情緒的助力,滬指已經是一輛被加速到極致的列車。”

“就算失去了經濟惡化這個原始推動力,依著慣性,它也會繼續滑進深淵很遠才會慢慢停下來。”

“更何況,現在只是全球寬鬆化剛剛開始,‘次貸’引爆的這場金融危機,車頭並沒有被寬鬆的貨幣政策,扭轉過來,也就是說推動經濟惡化的這股原始推動力還在,那大家的預期,在這種狀況下,自然只會越來越糟糕。”

“越來越糟糕的預期之下,估值和價值,只是回到合理區間,還遠遠不夠。”

“只有當它們足夠低估,而預期又足夠糟糕,兩者反差足夠大時,才能造就安全邊際,才是真正的入場時機。”

蘇越頓了頓,最後認真地道:“此時出手,安全邊際,是不夠的。”

新手死於追高,老手死於抄底,這話,是股市的至理名言,因為股市,在蘇越看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頂和底。

只有宏觀基本面下的情緒和價值。

價格圍繞價值波動,而情緒,卻又往往主導著價格,影響著大家對於價值的判斷,股市投資、炒作,不外乎這二者。

“那……我們依然保持原倉位執行?”陳雨荷問道。

蘇越微微頷首:“保持原倉位執行,當什麼時候估值和預期進一步惡化,當每個人都覺得股市和經濟,無可救藥之時,大概就差不多了,其實……真正的投資機會,都是顯而易見的,只是絕大多數人,都被矇蔽在情緒之中,視而不見罷了!”

“好吧!”陳雨荷點了點頭。

她的投資策略,被蘇越給駁回了,不過她也沒生氣,因為她覺得蘇越說的,也許是對的,這個時候的市場,估值對於有經驗的股市老手,諸如她這樣的,充滿了誘惑力,可誰又焉知這不是陷阱呢?

抄底……

是左側交易,卻也是暴利的源泉。

這種誘惑,對於有一定認知,又對自己極為自信的投資者,是很難抵擋的。

“蘇總……”

正當陳雨荷沉思之時,蘇越在‘添越資本’的秘書安可兒走了進來:“諾和基金的梁總,想要見您,他說有要事與您商談。”

“他沒說具體什麼事嗎?”蘇越轉身問道。

安可兒回道:“沒有,但他說是投資上的事,想請您務必見他一面。”

蘇越笑了笑,說道:“老朋友了,見是肯定要見一面的,你讓我先在辦公室等著吧,我馬上就過去。”

安可兒應了一聲,急忙退了出去。

蘇越暗自揣摩了一下這位當初從南華初識,自己挖了幾次,都沒挖過來的朋友找自己的目的,然後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懷著滿腹疑問,來到辦公室。

“老梁,好久不見。”蘇越微笑地道。

梁明初哈哈一笑,也高興地與蘇越握手。

倆人坐下之後,不待蘇越詢問何事,梁明初已經主動說道:“蘇總,股市歷經暴跌,幾個月時間,已經腰斬在即,牛市遠去,散戶哀嚎痛哭,流動性風險,越發突出,如今國家準備救市,你有什麼想法?”

“救市?”蘇越內心詫異,顯得極為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