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易鋼掛了電話,緊接著,半分鐘以後,蘇越收到了一個新的電話號碼資訊。

蘇越撥了過去,同對方講明瞭此刻的危機,需要對方同時買進債券和債券主力期貨合約,守住多頭最後一道防線。

然後,倆人對接完之後,蘇越又將電話號碼發給了羅雲峰。

讓交易室直接與對方即時聯絡,達成兩方聯動。

隨著新的資金加入,大量的多頭持倉,在0、0、0等多支債券期貨主力合約上出現,同時,市面上,被瘋狂拋售的相關債券,也得到了巨量的買盤。

天量資金入場下,多頭穩住了50元一線的陣地,同此刻股市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關鍵點位區間上,互相拉鋸,嚴防死守。

樓市,‘華汝地產’入局之後,恐慌的房產拋售,終於告一段落。

但西澤旗下各基金手裡的房產,依然在大批次的壓價拋售,消耗著‘華汝地產’的資金,想要再一次引發恐慌拋售潮。

銀行面對的擠兌風潮,在外資洶湧抽資下,後來居上。

成了港城整個金融系統中,最為恐慌、最為嚴重的危機爆發地點。

下午2點15分,遠東銀行再一次耗盡金管局下撥的資金,各大分支機構、各大分行面對源源不斷、洶湧而來的取款、轉賬客戶,完全慌了手腳。

行長顏茹君打了一通、又一通電話,籌措了能籌措到的所有資金。

然而……

面對這潮水一樣用來的客戶人潮,還是杯水車薪。

從中午滙豐總行那邊傳來繼續開會討論對策的話語裡,她已經聽出了遠東銀行被滙豐集團放棄的意思。

“行長,咱們……咱們盡力了。”信貸部、資產部兩位經理,同聲說道。

這兩位,都是她一手提拔起來的核心骨幹,算得上她的親信,此刻也深知遠東銀行在這次風暴中,即將走到盡頭,面臨破產。

“咱們銀行的儲備金,還能撐多久?”顏茹君最後問道。

信貸部經理低著頭,無奈地說道:“按這樣的資金流出速度,最多能還撐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以後,咱們銀行,就無資金可以轉出了。”

辦公室裡的空調溫度,已經調到了18度,然而幾人還是熱得一直流汗。

“下午3點!”

顏茹君仰頭看了看辦公室那掛著的時鐘,再看了看從早晨到現在,都沒停過的辦公室電話,揮了揮手,對二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再冷靜一下。”

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退出了行長辦公室。

顏茹君頹然坐在辦公椅上,想起自己執掌遠東銀行的近20年時間,一時心中百感交集,這次危機,來得太急、太猛,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她窮盡心力,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地坐在辦公室,回憶著過去,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

辦公桌上的幾部電話,依然響個不停,但她已經沒了拿起話筒的想法,遠東銀行最後一段路,20多年的職業生涯。

她想就這麼安靜地,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度過。

下午2點20分,滙豐銀行總部,經過董事會再度討論之後,何兆龍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帶著蘇越和顧雲汐,直接來到會議室,同滙豐銀行眾位董事局成員,眾多高層,直接面對面的商談。

“渣打銀行的代表,剛剛我們已經見過了,你說說你們‘添越資本’的條件吧!”

董事會成員中,一位年紀跟何兆龍差不多,姓馮的董事向蘇越和顧雲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微笑地道。

蘇越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們接手遠東銀行股權的緣由,以及關於你們選擇我們的利益好壞,在何老的辦公室,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想在董事會上,何老應該有給大家闡明。”

“遠東銀行身處此次銀行擠兌風波的核心,時間不多,我們也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在這裡。”

“我們‘添越資本’的條件,我就直說了。”

“100億港幣的價格,我從貴行手裡購買遠東銀行69%的股權,並解決遠東銀行目前的擠兌困境。”

“100億?”諸位董事覺得自己聽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