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立陽身後,一位身材婀娜,姿容靚麗,穿著薄紗睡衣的女子,見他一動不動,已然呆坐了很久,不禁問道。

顏立陽偏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那女子見他眼神不對,整個臉色極為難看,也不敢說話,拉過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子,就那麼坐著。

窗戶沒有全部關死。

午夜的風,從窗戶縫隙裡鑽進來,刺骨的寒冷。

粵州,葛洪斌所居的別墅內,茶杯、瓷器,已經碎了滿地,保姆正在無聲的收拾。

魔都,徐祥雙目盯著電腦,呆坐在沙發上,也是不言不語,他妻子應盈握住他的手,坐在他旁邊,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如何安慰。

這一夜,對於徐祥來說。

宛如當初星光傳媒高位停牌,同時爆出重大利空時一樣,心亂如麻。

南華,鄭厚土、牟正豐彼此通著電話,一臉苦澀,互道重倉參與的概念股票,唉聲嘆氣不止。

寧州、金陵、燕京、徽州……

前半夜狂歡、興奮的遊資、大戶們,此刻從女人的被窩裡跳起來,全部面色如土,大聲咒罵。

借用槓桿,場外配資的散戶,挪用經營資金,大規模追進概念股的老闆。

此刻,已經是渾身顫抖,滿臉驚恐。

參與市場的投資者,誰都知道,在這一紙公告下,明天……市場數千億,乃至萬億的財富,即將飛灰湮滅。

那裡面有他們的,也有別人的。

牛市頂峰,大家都已是重倉參與,這時候的暴跌,殺傷力,極為恐怖。

“終於還是來了!”

寧州,蘇越坐在自家的沙發上,抱著膝上型電腦,看著全網已然沸騰的怒罵聲,感嘆道:“大盤已然觸及政策頂,第二段主升,結束了!”

記憶中的530暴跌,即將再次出現在眼前。

政策下的屠殺,比遊資、機構的聯合屠殺,還要慘烈得多,新進的許多散戶,沒有見到多少利潤,就即將遭受市場的一頓毒打。

茶几上的手機,不斷震動。

蘇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是顧雲汐,不禁接通了。

“小蘇,你看見了嗎?”顧雲汐急聲道,“財政部、央行、證監會,聯合調高交易印花稅,真是瘋了,午夜公告,這是要給市場下猛藥,斬斷好不容易才走出來的大好牛市局面啊,真不知他們在想什麼?信心擊潰容易,想再次凝聚,可就難上加難了。”

蘇越回道:“我看見了,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為什麼?”顧雲汐問道。

“市場炒作之風,已然無法抑制,口頭上說再多,都沒用。”蘇越說道,“此時唯有猛藥,才能遏制,交易印花稅,可以調高,未來也可以適應市場,繼續調低,這只是市場宏觀調控的一種手段,沒必要驚恐不安,外部大勢未變,內部經濟增速持續、貨幣依舊寬鬆下,趨勢短時間內,依舊不會改變。”

“道路雖然變得曲折了不少。”

“但方向,在宏觀因素沒有徹底改變前,是不會輕易轉向的。”

顧雲汐一愣,問道:“小蘇,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必太過大驚小怪?可咱們目前旗下五支基金,可都是重倉啊,總體資金300多億,一旦市場轉向,連續暴跌,失去流動性,咱們可是想出都出不來。”

她擔心的,不是明天大跌,乃至一個跌停的虧損。

而是300多億資金,因為流動性而無法出場的問題,賣不出來,再多的賬面利潤,那可都是鏡中花,水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