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完成自己的修行任務以後,他都會抽空來到這裡探望。

他不想讓哥哥一個人孤獨地待在冰冷的水牢之中。

那是一座掏空了海邊巖壁修建而成的水牢,雖然外面的圍欄只是幾根巖柱,但整個水牢都加持了雅典娜的神力,尋常人根本無法破壞,更不要提被禁錮了力量的一輝。

而此時,那漲潮的海水已經從圍欄湧入,淹過了一輝的胸口。

不過,令瞬有些詫異的是,前幾天還大吵大嚷,奮力掙扎想要逃出水牢的哥哥,現如今卻如老僧打坐,閉著雙眼,十分鎮定地盤坐水牢深處。

“這樣也好!”

瞬見了暗暗點頭。

與其看到一輝那歇斯底里的癲狂模樣,他還是更願意看到一輝冷靜下來,變成一個正常人。

但結果和往常一樣,一輝這一次仍是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自顧自地盤坐在水牢深處,也不知在想什麼。

不過,瞬並不介意。

他站在水牢之外,自顧自地說道:“哥哥,我聽星矢他們說了。”

“只要我認真執行任務,為雅典娜大人和聖域做出足夠的貢獻,就一定能減輕你的罪責。”

“再讓雅典娜大人寬恕於你,重新給你自由。”

……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潮汐已經漲到一輝的下頜,瞬這才關上了自己的話匣子。

他看了一眼偏西的紅日,不捨地對水牢內說道:“時間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再見,尼桑!”

最後看了一眼水牢裡的一輝,瞬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

直到他的小宇宙氣息徹底消失,水牢中的一輝這才睜開了眼睛。

只是望著水牢之外,瞬剛剛站立的位置,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這些天來,經過最初的狂躁過後,他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他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被孔雀座抓來聖域以後,他又被教皇用一種精神攻擊所引導,進而行刺了雅典娜。

不過,他很清楚,行刺雅典娜這一行動,確實有一部分他的個人意志在裡。

因為他對塑造了死亡皇后島的雅典娜,以及將他送去死亡皇后島修行的城戶家都有恨。

正是因為這一分恨意以及教皇的誘導,驅使著他行刺了代表城戶家和雅典娜的城戶沙織。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放下,那又是另一回事。

正如雅典娜無法原諒,將他關在這水牢之中一樣,他也無法放下死亡皇后島上收穫的恨。

他的恨,已經刻在了靈魂深處。

不過,經歷了這麼多事以後,他已然學會了收斂自己的恨意。

他將自己的恨埋在心底,就像那蟄伏在地底的滾燙岩漿,隨時都會噴湧出來。

因為他知道,單純的恨沒有任何意義,並不能讓他逃出水牢。

只有收起恨意,努力修行,提升自己的力量,才能打破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