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隨風來到寫字樓,剛出了電梯,就預感到一絲異樣。果不其然,進了公司,就看見顧愛軍的董秘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外。他楞了一下,但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兩鬢幾乎全白的顧愛軍坐在沙發上,有一段時間沒見,他彷彿又蒼老了一些。他沒有站起來,只是抬起頭來看了看兒子,然後指了指桌上的膝上型電腦說:

“你看一下。”

顧隨風拿起筆記本,是一段影片,影片中的女生那麼熟悉,這不是......?

瞬間一股恐懼湧上他的心頭。不是已經銷燬了嗎?為什麼父親會有?他不禁疑惑。畫面上,第一段是古凌雲把夏潔藏在衣帽間,然後是消防樓梯攝像頭拍到的片段,她抱著甜甜從消防樓梯上樓。

他繼續看了下去,影片上開始播放揪心的部分,正是從古凌雲抱著甜甜躲進商場辦公室開始,直到古凌雲砸碎攝像頭的全過程。古凌雲充血的雙眼,驚恐的表情,都是那麼刺痛他的心,顧隨風感覺心像被撕開一道口子,劇烈地疼痛起來。

他閉了閉雙眼,然後慢慢睜開,緊緊的攥起了拳頭,努力壓下怒火,假裝淡定地問道:“爸,你這是想幹什麼?”

顧愛軍看著在極力掩飾情緒爆發的兒子,輕聲笑了笑。自從顧隨風的母親去世後,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兒子的冰塊臉露出如此激烈的表情。

“你不用把我想得那麼壞,也不用擔心,其實我早就知道她了,也對她的底細瞭解過了。放心,我不會對小云怎麼樣,畢竟她是你守護了幾年的人嘛。” 他看著顧隨風說道。

顧隨風鬆了一口氣,在父親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但是還是沒有全然放心。看來他不是想對小云不利,“為什麼拿這個影片給我看?不是應該已經銷燬了嗎?”

顧愛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始緩慢地講起古凌雲師父的事:“古凌雲應該也不知道她算是北丐齊幫主的關門弟子吧。他的師父,當年還是少年時期的齊海,一身沾衣十八跌的擒拿功夫,在抗戰末期,孤身一人闖入日軍大佐軍營,雙手飛刀,刀無虛發幹掉了幾十個日本鬼子,包括一位軍官,在槍林彈雨之下還救走了他的師兄。”

“這個,我沒有聽她提及過。”顧隨風恢復了以往波瀾不驚的語氣。

顧愛軍從一個檔案袋裡,拿出兩張照片放在茶几上,一張應該是齊海還年輕的時候,站在一輛蘇式坦克前拍的照片。另外一張年紀較大時,穿著土布衣服,仙風道骨的樣子。

“後來因為國共爭端,他心生倦意,據說退隱山林,現在也是近百歲的人了。”

顧愛軍繼續說道,“古凌雲跟他學了六年的功夫,看樣子是盡得齊老爺子真傳。隨風,她遠比你看到的更厲害。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罷了。”

顧愛軍端起了桌面的保溫杯,慢慢地品了一口,那麼多年了,他還是一直喝著當年顧隨風目前最愛的茉莉花茶,去哪都帶著,從未變過。他對自己母親的感情,應該是沒有變的的吧,顧隨風正想著,卻看見顧愛軍拿出一份檔案。

“物理學家胡先生最近要去港城一趟,去做學術訪問。”顧愛軍撫摸著檔案一字一句地說道。

“爸,你想說什麼?難道你想......”

顧隨風對物理學泰斗胡先生十分熟悉,他不但是國家核研究方面的泰斗和大家,而且這些年,在學科方面也育人無數,很多物理學家都出自他門下。

“這次他去港城明面上是去做學術訪問,實際上是要在這次論壇期間,和之前一些已經出國的學生見面,由他去說服當年帶出來的幾個得力學生,現在已經是A國專家的科學家回國效力。如果這幾個人能夠回來,那麼我國核能事業發展程序最少能縮短十年。”

顧愛軍的手指在茶几上的點了幾下,表示這事的重要性。

“爸,你想讓小云跟在胡先生身邊保護他嗎?”顧隨風問道。

顧愛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