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意圖不明之人,無需回報,直接株殺。”

流沙心中掠過幾分異樣,看著語氣飄然,語氣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的主子,流沙倒是越發的看不懂他了。

“只是主子,九皇子馬上要被您推上位,要是再殺大臣,那九皇子會不會遭受抵制?”

“況且若是有不順從之人,綁了那臣子的妻兒尚可,若是殺了,會不會讓情況變得更加惡化?”

流沙最後一個字說完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說了些什麼。

雖然他的話也並非忤逆,只是裴詢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若是貿然建議,恐怕會...

流沙狠狠的將頭磕在殿內冰冷的石板上,他頭雖然被衝擊的有些茫然的晃,可肚子中的那顆心,卻死死的高懸著,謹慎的呼吸著。

“無妨。”

“只是做奴才就一輩子是條賤命,你不會,想跟我並肩進言吧?”

“呵呵。”

裴詢的笑聲就像是鬼厲一般追人索命,寒意浸入流沙的後背,讓他不自覺的有幾分發抖。

“不,不敢!流沙一輩子都是主子的奴才,萬萬不敢有左右主子的意思,還請您恕罪。”

“咚”的一聲。

說著流沙的頭又重重的在石板上磕了一下。

他再次抬起頭時,額頭上已經湧現出鮮紅色黏膩的血液,順著額頭的角度滑落,不輕不重的砸在地上,映出一滴血珠。

裴詢沒在搭他的腔,纖長的手指輕輕的將面前的鏡子,倒扣在桌面上,眸眼一抬,殺意凌寒。

“她還在壽康王府?”

薄唇微抬,聲音溫溫,幽幽的說了幾個字。

“掌印,還有什麼吩咐?”

流沙當然明白,這裡說的她指的是誰。

“是,她還在壽康王府。前幾日有線人傳來訊息。說是她,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壽康王的小妾室。”

“說來也奇怪,不知掌印聽說了沒有?”

其實流沙不以為然,畢竟還有傳言說什麼。

生死之救,願以身相許。

那李厭救了夏好好這麼一條命,況且她又是個弱女子,當李厭的妾室,並非是一件讓人驚歎的事。

只是不知道,自家掌印有何感想了...

“哼,還以為她死裡逃生,抱上了李厭,憑她的本事,怎麼要也是個正妃呀?”

流沙:“......”

流沙默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嘴角抽了一下,腦裡一根筋有點轉不過來。

他沒聽清楚,自家主子是抬舉那小姐,還是在抬舉那小姐。

畢竟王室宗親娶正妃,可是要經過皇上的斟酌,讓宮中安排的...

流沙愣愣的點了點頭,興許是自家主子在抬舉小姐吧。

“嘖。”

裴詢眉心微微皺,剛才的沉穩不見,這一聲多少是帶點小情緒。

“對了主子,那被拋屍到亂葬崗的小婢女,不知怎麼的,竟然又復活了。現在已經到了壽康王府,想必是兩人已經團聚了。”

小婢女,翠竹。

“知道了。你下去吧。”

流沙沒再敢說話,就連先前要說的話,都被狠狠的吞到肚子中,暫時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