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印大人。求求您,放了我吧...”

連枝雙手顫抖,指甲傳來一陣愈演愈烈的痛意,她的手指上已經沒了指甲,只餘下血淋淋的軟肉。

剛才被拔指甲的時候,她被餵了什麼藥劑,絲毫感受不到疼痛,可現在,這挖心一般的痛,終於席捲而來。

裴詢坐在軟榻上,自顧自的倒著杯中的茶水,纖長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的紋理。

跟連枝一身血痕的染紅的衣裳相對比。

裴詢身著一襲白衣,不沾染任何顏色,俊美的面容舒展著淺淺溫和的笑意,就像是飄飄仙子,落凡間一般‘仁慈’。

只可惜,仁慈二字可對任何人做修飾,唯獨不可對裴詢這邪魔。

“掌印?現在肯把我放眼裡了?”

“我可記得你連枝口中,一句一個閹人,怎麼,現在不叫了?”

裴詢嘴角扯過一抹譏笑,他抬手將手中的茶杯丟到連枝的面前,茶杯碎裂成尖銳的碎片。

這清脆的碎裂聲,嚇得連枝一顫,整個人鼓足勇氣的抬眸,看了一眼裴詢俊美且殘忍的面容。

兩人對視的短短數秒間,連枝就像是見到什麼惡鬼一般迅速低下頭,整個發抖顫的更厲害。

裴詢纖長白淨的手指,重新拿起一具茶杯在手中摩挲著,他倒了一杯熱茶,注視了良久,他起身。

修長的身影不緊不慢,穩穩的走到連枝的面前。

接著,他手中的茶杯斜了幾分,將熱茶撒到連枝的身上,原本暴露在空氣外面的傷口,已經讓她痛不欲生。

再加上這略有滾燙的熱茶,簡直是要了連枝的命。

連枝發出撕裂心扉的痛聲,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眸光淺薄,看著面前居高臨下的人,眸中充滿的邪惡。

她瞳眸一顫,是來自骨子中的恐懼。

“我的姐姐可是皇后宮中的丫鬟,我的姑母可是康妃娘娘身邊的當紅女官!”

裴詢雙手掐著腰,頗有幾分運籌帷幄的姿態,他重複著之前連枝的話,帶著嘲弄的語氣。

“你的父親,可是懷安縣新上任的縣丞,嘖嘖嘖,可惜了,有這麼一個蠢貨女兒。”

裴詢抬手,流沙雙手乘著一份信,接著遞到他的手中。

裴詢冷漠的將信件撕開,一字一句的對連枝說道。

“你可知你那慫包的父親得知你頂撞了蕭嬪與我後,怎麼處置你的麼?”

“願以斬殺,解貴人怒氣。”

只是這短短的九個字,便斷定了連枝的命運。

連枝整個人就像是失去靈魂一般,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坐起來,撲向裴詢。

裴詢往後退了兩步,輕易的錯開連枝撲上前的身體。

“裴詢!我不信,我不信父親會對這樣對我,我可是他的女兒。”

“信不信由你。”

裴詢微微擰眉,手中的信封一揮,直接落在了連枝的臉上,連枝似瘋狂一般,看著信上的幾個大字,瞳眸震驚,原本的心臟再次碎裂。

願以斬殺,解貴人怒氣。

“呵呵呵。”

連枝看著這幾個字,眸中的淚水貼著眸子薄薄的一層,灰暗無光,她發瘋的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