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按在夏好好的肩頭,她有絲驚慌的抬起頭,從鏡中看到身後的裴詢。

面容昳麗,白淨的臉上掛著一抹光色,眉揚眼垂,漆黑的眸子中掛著留戀的情意,嘴角掛著狐狸般狡黠的笑。

一身浮光錦緞,白色的布條上繡著金線製成的紋路,從鏡中看,襯著他身姿硬朗優雅。

“裴詢?我竟不知你是何時來到我身後的。”

看到是裴詢,她才稍稍安心的呼了一口氣,接著低頭扣著自己的手指。

“心中記掛的事情多了,自然是顧不上別的,在想什麼?”

裴詢微微俯下身,伸手將她的下顎抬起,臉頰貼在她耳廓的地方,讓她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少女面容姣好明豔,唇帶著潤色的光澤,像是陽下順力而生的花瓣。

“雖不知你在想什麼,可若是辦不成,還有我。”

裴詢的氣息極為貼近,他閉上眼睛,蹭了蹭她的耳廓。

有些發癢除外,夏好好甚至還嗅到了來自他身上清香淡淡的味道。

“我近日聽宮人說,是不是有一個流落在外的九皇子?聽說那孩子挺可憐的,裴詢你可知是因為什麼?”

夏好好裝作故意問起,她轉過身,雙手捧著裴詢的臉頰,面露擔憂。

裴詢驀然間察覺一絲不對勁,他緩緩的睜開眸子,看著面前的女孩,那雙無比清澈的眸子,倒湧入他心中的,是格外的不真誠。

“宮中的皇子那麼多,為何偏偏好奇這個九皇子?”

“九皇子名叫李盛,其母不過是一個在清涼園意外爬上皇帝龍床的女人罷了。”

“那,李盛的母親是宮中的哪個嬪妃?”

夏好好只知道李盛不再宮中,卻不知道李盛母親在哪裡,若是能提前聯絡她,說不定然後可以事半功倍。

“李盛的母妃已經被除掉了,這種女人留在宮中,也只不過會教壞皇子,對臣無益。能留九皇子的一條命,已經是臣無盡的慈悲了。”

已經是臣無盡的慈悲了。

裴詢的眸子幽深,就像是聚集已久的一灘死水,讓人不禁後背生出涼意。

說是慈悲。

可夏好好看著他,就像是外表和善俊美的一張皮囊,內裡裹著令人乾嘔的腐爛,就像是被蛆蟲啃食殘留的爛蘋果。

夏好好:“... ...”

“那九皇子現在在哪裡?清涼園嗎?”

裴詢停止腰身,眸中的光一下子變得灰暗冷冽,她感覺,兩個人在一瞬間像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明明對裴詢的攻略已經快接近百分百,可他的愛意仍舊很難抓住,就像是隨時會溜走一樣。

“裴詢,其實那日見光對我說的話,我們是不配善終的。”

“我只是想多做一點好事,給我們積福,下輩子還能在一起,不是麼?”

夏好好無比真誠的看著他,笑吟吟的盛開胳膊,將臉貼在他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勁瘦的腰身。

“若你是想養個東西玩玩,貓狗寵物多得是,沒必要養著那隻髒髒的崽子。”

裴詢視線垂下,語言柔和的好些,輕撫摩挲著夏好好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