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聽上去就像是在自言自語的懺悔。

“她人應該已經到了憂國王帳,暫時不用擔心,半月有餘沒有訊息傳來了,至於京都城中的那些流言,是我故意下令不讓任何人管的,這樣皇上就不會胡亂猜測了,等到她和越王殿下從憂國回來,我再向皇上請罪,如此才能保證她和越王殿下的安全。”

周毅耐心十足的解釋著。

周夫人聞言,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走到窗戶邊開啟了窗戶,抬頭向外看去,月明星稀,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憂國,是不是也是如此?

“不用多想,會安然無恙的。”周毅安慰著周夫人,其實他自己也是在提心吊膽。

只不過他是一家之主,縱然心中多有不安,也不能表現出來。

“我也相信,會如此的,謝謝將軍肯告訴我這些,時辰不早了,將軍還是早些休息吧。”這是在下逐客令,告訴周毅,去別的地方歇息。

周毅沒說話, 而是從椅子上站起來,徑直就出了房門。

他走後,冬香才進來伺候周夫人休息,扶著周夫人躺回了床榻上,冬香不解的問著:“夫人為什麼要趕走將軍呢?兩個人之間生了嫌隙,難道不應該儘快解釋清楚,重修舊好嗎?”

“你聽說過破鏡重圓嗎?我與他之間的嫌隙,哪裡是一朝一夕生出來的?分明就是日積月累。

時間久的我自己都快要忘記過去多少年了,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遷就我,現在應該是我遷就他了,既知道他看見我會不開心,那又何必出現在他面前呢?”

周夫人望著門口的方向。

她很喜歡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現在這樣的境地,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任何人。

而此時此刻的憂國。

北涼和南陽的送親隊伍,剛到王帳,負責迎接他們的,不是老國王,而是二皇子呼延北月。

“父王身體抱恙,只能由我代勞了,不過兩位公主放心,我父王雖然身體不適,但是該給兩位公主的,一樣也不會少。”

“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兩位公主下來。”這呼延北月聲音沙啞,但從聲音就能聽出來,是個嗜血的漢子,就像這草原上的狼一樣,看見獵物是斷然不會鬆口的。

已經到了王帳,傳送訊息就不那樣方便了。

周清韻這一路過來,便察覺到了,連天上的雄鷹都少了許多,突然出現兩隻,一定會引起懷疑,她將哨子藏了起來。

簾子掀開,一張五官深邃的臉呈現在周清韻的面前,這便是憂國的二皇子,呼延北月。

“公主請啊,難道公主是想讓我動手抱你不成?”呼延北月豪爽的說著,這樣輕浮輕佻的話,在王帳裡,他也是脫口而出。

周清韻緩緩起身,漠視了面前的男人,跳下了馬車,徑直就要往王帳裡走。

“站住。”呼延北月的聲音冷冷響起,接著便有兩個侍衛,攔在了周清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