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著周夫人的手,周清韻乖順地陪在周夫人身邊,陪她看了後花園的植株,再來到宮宴即將開始的水榭。

水榭很大,上有涼亭,是皇家成員才有資格落座的。水榭下首的一片風景優美的空地,則是被收拾妥當,放置了許多席面,招待官員和官員的家眷。

周清韻扶著周夫人坐在水榭下首,周媚兒則是被丫鬟攙扶著,在所有世家夫人、小姐的灼灼目光中坐在了她們旁邊。

其中還來了許多適婚年紀的世家公子。周媚兒臉皮薄,被這樣當傻子一樣看著,簡直羞憤欲死,恨不得狠狠甩周清韻一巴掌。

她死死捏著拳頭,想到一會周清韻的下場,心裡才稍稍平衡一些,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

周清韻抿唇一笑,周媚兒現在要是心裡好受就有鬼了,不過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一點都不會同情她。

陳子墨是北涼太子,夜帝給他面子,給他在水榭中賜了座。

他下來找周清韻,想要她於他一同坐進水榭中去。

周清韻淡淡一笑,屁股都沒挪位置。

開玩笑,坐到陳子墨這個人渣身邊,她今晚都吃不下飯好嗎?

陳子墨以為自己邀請她與自己一起坐,本就是天大的恩賜,周清韻應該滿眼欣喜地點頭同意,可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這麼冷淡。

“多謝太子厚愛。”周清韻輕啟朱唇,笑得儀態萬千,可再也不是為了他而笑,僅僅只是出自於禮貌而已:“媚兒的事,太子也是知道的,她現在智商恍如兒童,韻兒必須跟在母親和媚兒身邊照看著才行。再者說,我們只是有婚約的關係,並沒有真正完婚,我怎麼好與太子平起平坐,那豈不是顯得韻兒太沒有分寸了麼?”

“什麼分寸,這有什麼關係?”陳子墨氣的胸悶,隱隱覺得周清韻真的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韻兒怕有旁人藉機汙衊太子,所以……”周清韻羽睫輕顫,楚楚可憐地說道,好像她完全都是為了陳子墨考慮一樣。

陳子墨依舊蹙著眉,但是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南陽國規矩就是多,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陳子墨轉身離開,周清韻總算鬆了口氣,轉頭就對上了周夫人審視的眼睛。

“韻兒真是長大了,心思細緻許多。”

周清韻暗自心驚於周夫人的敏銳,連忙抱住她的胳膊,嬌聲說道:“娘說什麼呢?娘自從韻兒幼時就教導我為人處世的道理,就算韻兒再不懂事,也不能在關鍵時刻胡來呀。”

周夫人喜歡女兒對自己親暱,聞言不禁微笑起來。

繡蕊將桌子上的桃花釀斟了一盅,在周清韻和周夫人面前各自放了一杯。

周清韻沒在意杯子裡裝的是什麼,徑直將酒一飲而盡。

“咳咳咳——”緊接著喉嚨一股灼燙的感覺蔓延上來,她丟下杯子咳了個驚天動地。

“她怎麼了這是?”陸明站在夜鈺寒身後,驚奇地問道。

夜鈺寒垂著眼睫,手裡捏著一隻酒樽。自從周清韻出現在席中,他就不自覺地關注著她,自然也將方才周清韻故意拒絕陳子墨的場面盡收眼底。

周清韻剛剛是喝了什麼才……

低頭一看酒樽中的液體,夜鈺寒眼眸一怔,厲聲道:“去,將她叫上來。”

陸明一愣,有些不贊同地低聲說道:“不好吧,她連陳子墨都拒絕了……”

意思就是,她還能答應來見你嗎?

夜鈺寒眼神一寒,陸明背後立刻起了一層寒芒,再也不敢多話,而夜鈺寒卻連坐都坐不住,掀起衣襬朝著水榭下方疾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