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的話說的中肯周全,挑不出一個字的毛病來,縱然丞相恨得牙癢癢,也只能攥緊了拳頭,硬生生的把那番罵人的話嚥進肚子裡。

丞相還得賠上一張笑臉,裝作無事的打著哈哈:“將軍所言極是,我也就是跟將軍開個玩笑,將軍你莫要放在心上。”

說罷,他自然是不甘心的,便又繼續在周毅的心上扎刀子:“派崔顥去護送公主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將軍就不要再煞費苦心了,皇上給你個容後再議,便是給了你一個臺階下,將軍你也要識時務者為俊傑,別再去惹皇上不開心了。”

崔顥, 非去不可,他一定會給皇上建議,讓皇上欽點崔顥。

崔顥這隻周毅的狗,也留不得了,再這樣任由周毅的勢力滲透軍中,只怕是日後想要再安排人進軍營,也是以卵擊石,毫無作用了。

周毅聞言,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只瞥了丞相一眼,再沒多說一個字,快步離開。

丞相有意追趕,卻實在跟不上週毅的腳步,最後只能作罷。

他倒是放緩了腳步,等上後面的夜鈺寒,“越王殿下此次請命,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平日裡看著越王殿下不問朝堂事,在大事上卻是勇猛無敵。”

“只是顧念姐弟情誼,加之她與我同為苦命人,全當是替兩位母妃送送她這個可憐人,事先沒有跟丞相商量,是本王疏忽了,不過此行本王也討不到什麼功勞,丞相莫要擔心。”

夜鈺寒穿著朝服,卻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把摺扇,風輕雲淡的說著。

這倒是給了丞相一個啞口無言,心中再有不爽,也只能暫時壓下來,畢竟放在夜鈺寒的身上,這便屬於家事了。

連著吃了兩撥的苦黃連,丞相也沒了繼續交談的心思,加快了腳步甩掉了夜鈺寒,出了皇宮之後,乘坐馬車徑直去了太師府。

……

蘇太師正因為夜霜兒的事情眉目不展,他們蘇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別人做嫁衣,蘇貴妃親生的五皇子也好,還是後來收養的六公主也罷,如今都不在京都了,蘇貴妃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了,她日後在宮中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太師,丞相來了府上,說是奉了皇上的命,奴才們也不敢攔著,只能讓丞相進府。”家丁急匆匆的彙報著。

蘇太師手中的杯子砸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後,直接碎成了渣,婢女連忙上前收拾完。

只片刻的時間,丞相的聲音便傳了進來,他厚顏無恥的哈哈大笑著,“蘇太師,我奉命來給你送好訊息了,這對你來說,可真是天大的好訊息啊。”

蘇太師何嘗不知道,他這說的是反話,氣的銀牙碎咬,可無奈對方是得了皇上的命令,他不得不見。

“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訊息?你帶給我的,從來都是晴天霹靂,有什麼話你直說。”蘇太師氣的坐不住,人直接從屋子裡出來,將丞相擋在了門外。

“蘇貴妃好本事啊,養的一兒一女都為國效力,這可是旁人羨慕不來的好福氣啊,雖然說著朝陽公主現在成了皇后的嫡公主,但也是蘇貴妃含辛茹苦養大的,她爭的一份光榮,也有太師你一份啊。”

刀往蘇太師的心上捅,分明就是在嘲諷蘇太師,忙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一場空,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丞相滿面笑容, 笑的合不攏嘴,就差大寫一句‘竹籃打水一場空’送給蘇太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