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韻回到將軍府,氣稍稍平息了一些。

看著街上熱鬧的人群,她握了握拳,感覺自己剛剛就不該離開,而是應該趁熱打鐵,讓夜鈺寒知道自己的決心。

哎,不過沒關係,等成親之後他們倆相處的時間更多。

到時候夜鈺寒自然會明白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往繡閣走,結果在走過主院的時候,腳步突然一頓。

“夫人,你要打就打妾身吧,月兒她還小啊!你容不下妾身也就罷了,為何連一個孩子也容不下!老爺,老爺,救救妾身和孩子吧——”

淒厲的慘叫聲在後院中響起。

循著聲音,周清韻走過去一看,便看見庭院中一個女子佝僂著背,將一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娃藏在懷中,無數棍棒如雨點一般在他們後背上砸下去,每一下都帶起一聲悶響。

周夫人氣得發著抖,幾乎要站不穩摔倒在地,還是周嬤嬤拼了老命扶著,才沒讓她倒下去。

“娘,這是怎麼了?”周清韻心裡擔心,連忙走上前,接替周嬤嬤扶住周夫人。

她扭頭看向那女人的臉,認出這應該就是常年待在竹苑中的罪妾侯春香,而她身下的女孩子——

周夫人冷笑道:“這個賤骨頭,這麼多年,竟然藏了個丫頭在院子裡,一直沒叫我發現,現在想讓這丫頭認祖歸宗,想得倒是挺美!誰知道這丫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是不是周家的種?”

周嬤嬤也面露嫌惡:“怕不是什麼野種吧,夫人,這樣的人咱們將軍府內可容不得了,就算趕出去也是丟了將軍府的顏面,還是打死乾淨。”

侯春香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你們就打吧,你們打得越厲害,以後就越後悔!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叫得半個庭院都能聽見。

“這是怎麼回事?”周毅皺著眉頭,目光在地面上一掃,看向周夫人。

周夫人一愣,冷哼一聲,指著趴伏在地上的侯春香道:“這個賤妾,說有你的孩子,要讓這孩子認周家的祖宗,妾身正在教訓她呢!”

“孩子?”周毅看向侯春香的眸子中也冷了下去,這個女人他基本上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當初被她下藥的事情依舊讓他嫌惡不已。

當初僅僅只是那一個晚上,後面就再也沒有接觸過,怎麼可能會突然有個孩子?

侯春香在地上打了個滾,將被自己壓在身下護了許久的女孩往外一推,竟白白淨淨,長相與周毅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因為擔心自己的親孃,所以流了一臉的淚水,即便如此,也能看得出,是個長得十分清秀的姑娘。

侯春香見周毅愣住,更是扯著嗓子哭了起來:“當初是妾身鬼迷了心竅,可是誰知道夫人容不下妾身?這個孩子就是當初那個晚上懷上的,妾身怕夫人會害死孩子,這才一直藏著掖著,直到今天。”

周夫人氣得幾乎嘔血,侯春香的話裡裡外外都在譴責她不能容人,可是明明就是侯春香主動破壞別人的家庭在先。若不是侯春香動了歪心思,也不會有後面的一系列的事情。

“我不能容人?我真是瞎了眼,留你這麼多年在將軍府白吃白喝,早知道你是這般狼心狗肺,就該把你丟到亂葬崗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