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文季屏退眾人,只留下扮作護衛的鐵牛一人在身側。

夏國相還以為真是來商議會面細節的,心中還在做著各種盤算的時候,卻聽嶽文季道:“相爺,牛將軍已經已經應約而來,相爺有什麼話請儘管暢所欲言。”

夏國相一愣,抬頭一看,嶽文季已經退到了一旁,他身後那名身材高大如鐵塔一般的護衛卻上前一步,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自己。

夏國相不由得看向了嶽文季,旋即又看向那名鐵塔一般的護衛,忽然明白了過來。

“尊降就是楚國牛鴻霖牛將軍?”

夏國相失聲問道。

鐵牛哈哈大笑一聲,拱手道:“我就是牛鴻霖,外號鐵牛。夏相爺叫我鐵牛即可。聽我國特使說是夏相爺有心棄暗投明,只是心中還有些顧慮,所以我就親自跑一趟,一來是見識一下相爺的風采,二來也是想和相爺坦誠以對,聊聊周國的未來以及夏相爺一家的未來。”

對於鐵牛的突然出現,夏國相完全是沒有準備的。

但是他畢竟是夏國相,很快平靜下來,拱手笑道:“牛將軍果然是楚國公麾下第一大將,果然一身是膽。老夫佩服!”

夏國相文武雙全,既當過周國的宰相,也領過兵掛過帥,非常懂得如何跟文官和武將打交道。

跟文官講究點到為止,要隱晦一些。

跟武將則更適合直來直往,儘量不要拐彎抹角。

看見鐵牛這麼直接,他也沒有再遮遮掩掩,很快開門見山地將自己的條件說了一番。

夏國相的條件很簡單。

第一是自己可以交出新貴城,包括整個貴州。甚至可以回到昆明去做內應,幫助楚軍順利拿下昆明城。

只是不能直接獻城,要跟楚軍演一場戲。楚軍突然攻城,自己假裝不敵最後率軍撤退,楚軍再順勢佔領新貴城。

雖然說是演戲,但是攻城的時候刀槍箭矢炮彈這些可都是不長眼的,肯定難免會有傷亡。

只是那些傷亡計程車兵卻不在夏國相的考慮之中。

這也是這年頭的貴人們普遍的一種思維,普通的百姓和士兵在他們眼中都不算人的。

他們口中的民基本上就是指計程車紳基層。

所謂民意就是士紳的意思。

所以那些當官的動不動喊著的與民爭利其實就是說朝廷跟士紳爭利。

而官員們往往又是士紳的利益代言人,也就等於朝廷跟他們爭利。

所以他們才會不遺餘力地反對各種改革變法,因為觸及到了他們的利益。

這一點,鐵牛自然答應。

反正到時候攻城還是用大炮攻城,做做樣子就行。

至於周軍士兵有沒有傷亡,他也不在乎。

沒有那個立場去在乎。

所謂慈不掌兵,早就練得心如鐵石了。

第二點,則有些出乎鐵牛的意料。

夏國相要求楚軍在佔領了新貴城之後,要善待百姓,不能縱兵劫掠,騷擾百姓,勒索士紳。

這一條說完鐵牛和嶽文季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夏國相見狀的不由的心中有些惱怒,輕哼一聲道:“難道牛將軍覺得老夫的話很好笑嗎?”

鐵牛點點頭道:“恕我直言。相爺的話的確有些好笑,所以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國相微怒道:“不知有何可笑之處?”

鐵牛看了一眼嶽文季,嶽文季對夏國相拱手道:“相爺,並非我等故意失禮。相爺心繫百姓,仁慈愛民,在下欽佩。只是相爺方才這一條根本沒有必要說出來的。”

夏國相皺眉不語,看著嶽文季。

嶽文季繼續道:“我軍軍紀素來嚴明,毫不誇張地說絕對可以媲美昔日的岳家軍。我家君上從起事之日起,除了對付那些冥頑不靈之輩,絲毫沒有騷擾百姓之舉。就算普通百姓家中借糧,都會留下相應的銀錢,更不用說什麼劫掠百姓了。”

“至於相爺所說的勒索鄉紳,恐怕相爺也是聽了不少流言。我楚國上下從來不會勒索鄉紳,只不過是把那些被鄉紳地主們兼併的土地重新分配給了那些失地的百姓而已。只要主動配合,而且本身惡跡也不明顯的,願意遵守我楚國律法條令的,自然會受到官府的保護,可以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既然如此,何來勒索一說?”

嶽文季侃侃而談,眉宇間帶著強烈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