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知縣貪贓枉法,錯判了許多案子。

他上任之後,重新審判,將許多冤案錯案糾正過來,而且還將大量積壓已久的案子給快速處理乾淨。

警部派人去複核的時候也沒發現問題。

所以竟然短短時間內在廬陵城到了一個“嶽青天”的美譽。

不過嶽文季卻覺得當知縣有點屈才,對著好友兼頂頭上司寇良才發起了牢騷。

“這知縣乾的有點無趣啊。每日大半時間都只能坐在衙門裡,勞形於案牘之間,實在讓人打不起精神。”

聽著他的牢騷,寇良才也不意外。

他素來知道自己這位好友是個不安分的主。

任何事情他只要幹好了,他就會覺得沒意思了。

雖然表面上是個讀書人,但是骨子裡卻是一個喜歡刺激不甘平庸的人。

寇良才給好友斟了一杯茶,笑問道:“那你想做什麼?難不成想帶兵打仗,為君上開疆拓土?”

嶽文季搖頭道:“開疆拓土不一定需要打打殺殺。昔日張儀單人匹馬,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就能讓關東六國對秦國獻城俯首,被秦王尊為相國。這等豐功偉績豈不比攻城略地更為煊赫?”

“還有蘇秦,同樣了得。以一己之力,聯合六國合縱抗秦,一人身配六國相印,那是何等威風?每每想起這兩位先賢的風采,我就激動的想多喝兩杯。只可惜啊,我晚生了一千多年啊,沒趕上那個縱橫捭闔,激盪人心的時代啊。”

嶽文季一臉嚮往的神情,隨即又落寞無比,端起面前的清茶當酒一飲而盡。

看見好友這一臉遺憾的樣子,寇良才安慰道:“君上英明睿智,志存高遠。如今我楚國新立,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你若是有心,我可上書舉薦。你也可以自薦。君上用人不拘一格,應該會給你一個能真正一展所長的職事。”

嶽文季拱手謝過,搖頭道:“我才從一介書生當了知縣不足兩月,若是貿然上書,也不太好,要知道許多人還都要從普通的文吏做起,而我卻直接就當了知縣。訊息傳出去,肯定會有許多人說我不知好歹的。”

寇良才笑道:“你嶽文季什麼時候是在乎他人議論的人了?這可不像你啊。”

嶽文季肅容道:“楚國新立,無論是吏治還是明制,都要逐漸納入正規。朝廷也有朝廷的規矩,我既然選擇投效君上,出仕楚國,就要遵守朝廷的規矩。若是人人都學我,這朝廷不是亂套了嗎?我這番牢騷也就是在你面前說說,其他人面前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寇良才頷首。

自己這位好友雖然有些狂傲,但也是一個知恩圖報,明大理的人。

但是他也不不知該如何安慰了,這時就聽見外面有一個小吏進來稟告道:“使君,嶽明府,朝廷通政署的人來了,說是帶來了君上的口諭,要給嶽明公的。”

使君是對知府寇良才的尊稱,明府則是對知縣的尊稱。

這也是漢唐時期的稱呼,楚國立國之後在官場的各種稱呼之上頗有些復古的潮流興起。

這也算是雅事,沈墨並未制止。

總比見官就稱呼大人要好的多。

兩人聞言,都有些詫異。

剛說到君上,君上就派人來了。

難不成君上有傳說中的千里眼順風耳不成?

兩人急忙起身出去迎接。

通政署負責朝廷政令諭旨的下達,同時也負責下面各級官員奏章的上傳。

沈墨在立國的時候將行人司和通政署的職事合併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