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點點頭,示意袁學勇繼續說。

袁學勇繼續道:“其實如果有迫擊炮的話,這場仗打起來就簡單多了。迫擊炮最擅長對付這種躲在工事後面的敵人了。只可惜我們都沒有攜帶迫擊炮。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重機槍來壓制對方的輕機槍,然後掩護步兵衝鋒。只要衝到鬼子面前幾十米,再用手榴彈攻擊,最後一個衝鋒後就能跟鬼子打白刃戰了。只是……”

說到這裡,袁學勇的就停了下來。

沉墨倒是聽出來了,笑著將他沒有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袁連長的意思是這樣的打法適合國軍精銳正規軍,但是不一定適合我的保安團。畢竟保安團是烏合之眾的代名詞嘛。”

袁學勇的確有點這個意思,但是被沉墨當面說出來,一時間臉上有點尷尬。

沉墨又看向曲虎問道:“曲隊長有什麼看法?”

曲虎陰陽怪氣地看了袁學勇一眼道:“人家正規軍的連長都說了,我一個游擊隊隊長能有什麼好辦法?在人家眼裡,我們游擊隊恐怕也是烏合之眾的代名詞。”

無錯

袁學勇聽得臉色一黑,這個大長臉沒完沒了了,逮住機會就懟自己。

但是他畢竟脾氣好,自己要接應的人還在人家手裡,所以再生氣也只能忍著。

這時候一旁的蘇白忽然走到沉墨面前看著他道:“我看沉團長神色從容,想必已經成竹在胸了。不知道沉團長打算怎麼打這一仗?”

她忽然主動開口,讓一旁的袁學勇和曲虎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尤其是曲虎更是詫異又鬱悶。

自己損失了那麼多兄弟,將這個女人救下來。

結果這個女人一路上不是要跑,就是沒給自己好臉色。

結果人家這位沉團長對她愛答不理的,她倒是自己主動找人家說話,所以他心裡這個鬱悶啊!

沉墨也有點詫異,看了一眼蘇白,心中忽然明白這個女人多半也是因為懷疑自己的來路身份,所以出言試探。

其實蘇白自己說出這句話後,也微微有點後悔。

她自然是對沉墨的和他的部隊身份來回有所懷疑的,但是本來打算在一旁靜靜觀察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莫名其妙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袁學勇只是一個上尉連長,蘇白可是上校主任,論軍銜論官階,那都是妥妥的長官。所以他根本沒有插話的資格。

看著三個男人望著自己的詫異眼神,蘇白下意識地解釋道:“別誤會,我不是想插手沉團長的指揮,只是有點擔心而已。畢竟鬼子的戰鬥力不弱。而且沉團長也說了,鬼子很有可能會有增援到來。如果我們不能趕在鬼子援軍到來之前消滅當面之敵,那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說完後,自己都有點心虛,臉有點微微發熱。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年輕英俊的保安團團長面前,她總有一種緊張忐忑的感覺。就好像面對的不是一個小小的保安團團長,而是一個統領千軍萬馬的統帥一樣。

沉墨看出了眼前這個女上校的緊張,微微一笑道:“蘇長官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的確是要儘快的消滅眼前這支鬼子。我以為沒有一成不變的戰術,也沒有最好的戰術。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戰術。”

這句話一說,另外三個人的眼睛都盯著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沉墨繼續道:“就拿國軍來說,裝備齊全,火力兇勐,訓練水平更高,在跟鬼子作戰的時候自然更多的選擇正面對決的陣地戰。而八路軍和游擊隊則缺少裝備,武器簡陋,基本上都是靠著從敵人手裡繳獲來武裝自己。戰士們更是缺衣少穿,連飯都不吃飽。打仗的時候子彈每個人都只有幾發。一個正規團可能才有十幾挺機槍,一兩門迫擊炮。這樣的條件,自然不適合跟鬼子正面作戰,反而更適合在敵後打游擊戰。”

這話一說,袁學勇露出了神思的表情,而曲虎則一副終於被人理解的樣子,大聲道:“還是這位沉兄弟有見識,講道理,不會跟某些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人一樣天天說我們遊而不及,不敢跟鬼子正面對抗。哼!我們要是有他們那樣的裝備,子彈管夠,老子帶著一個連敢正面硬鋼小鬼子一個大隊。不像有些人,拿著那麼好的裝備,卻屢戰屢敗,見了鬼子跑的比兔子都快,真是丟人現眼!”

袁學勇漲紅了臉,指著曲虎罵道:“姓曲的,你說夠了沒有?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要是不服氣,咱倆切磋一下?”

曲虎眼睛一瞪,胸脯一頂,怒視袁學勇道:“想跟我單練?就怕你這小身份招架不住我的拳頭。”

袁學勇氣得要挽袖子。

沉墨忽然冷哼一聲道:“日寇當前,兩位卻還在這裡囿於門戶之見,真是讓人失望。你們兩位要練的話,不如跟眼前的鬼子去練練。誰能先拿下鬼子陣地,就算誰贏。”

兩人一下子不說話了,互相瞪了一眼,各自走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