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才會提出讓你們歸還我們的土地和百姓,這非常的合理,是有歷史根據的。

有理有據,很是完美。

索額圖一言不發,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

張嘆無視他的憤怒,繼續說道:“第三個問題。既然你們來談判,自然是帶著能夠打動我大楚的條件來的。本官想知道索大人帶來的條件是什麼。如果索大人自認為說出來有利於談判繼續往下推進的話,那就不妨說出來我們討論一番。”

索額圖終於忍不住了,霍然起身:“老夫身體不適,暫時告退,改日再談!”

說完不等張嘆說話,就轉身拂袖而去。

身後一群隨從也都黑著臉跟著離去。

房間裡只剩下了張嘆一行人後,方才第一個發言的進士李安哈哈大笑起來。

“狀元郎果然犀利啊。你那三個問題一問,饒是索額圖這種積年老宦都被你氣到失態了,我看他那樣子都想挽起袖子揍人了。”

張嘆笑道:“要動手我也奉陪。拳怕少壯,我幼時跟著家中的護院還是練過幾天拳腳功夫的,雖然聽說索額圖少年時期當過康熙的侍衛,但是不一定能打過我。只是咱們大楚是禮儀之邦,要以理服人,不能隨便動手的。”

“以理服人?哈哈哈哈……你這理恐怕不僅不能服人,還能把人給氣死了。”

李安性子不羈,繼續拍著桌子大笑。

“張兄,咱們這樣談判,能談出結果來嗎?”

另一名張嘆的助手韓德君有些擔心的皺眉問道。

張嘆看著他微笑道:“韓兄說的是,這樣談判的確是談不出什麼結果來的。”

韓德君疑惑道:“既然張兄知道,剛才為何還要那麼說?這其中有什麼道理嗎?”

三位新科進士,張嘆敏銳果斷,李安不羈狂放,這位韓德君卻是一個謹慎穩重的性子。

張嘆看著他反問道:“韓兄,你覺得咱們大楚有談判的必要嗎?”

韓德君沉吟了一下道:“這個問題我也認真想過。從大勢來看,滿清如今內憂外患,烽煙四起,而咱們大楚則是兵強馬壯,政通人和,蒸蒸日上,相比之下,滿清對於談判更加迫切。大楚則是介於可有可無之間。”

張嘆讚道:“韓兄說的透徹。所以這談判的主動權就在咱們手中掌握著,想怎麼談,什麼時候談,談到一個什麼樣的結果,都要由咱們主導。”

“王上說過,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談判桌上同樣得不到。但是反過來說,談判桌上能得到的東西,那就不用靠在戰場上拼殺得來。今天這些話自然不是真的要讓滿清退後關外,交出江山,那很不現實。康熙不是那種軟弱沒有主見的皇帝,別說讓他主動退出關外了,就是讓他割讓一兩座城池都不會輕易答應的。”

張嘆說到這裡,看向了李安。

李安會意,接過來笑道:“談判就是一場心理博弈,跟做生意一樣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當然,這也是王上的話。我王英明!”

說著還向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惹得其他兩人笑道:“王上又聽不見你的阿諛之詞,再說王上又一向不喜歡阿諛之臣,小心弄巧成拙。”

三人原來關係就不錯,這自然是玩笑話。

李安也不在意,笑了笑繼續說道:“王上說過一句諺語。如果你想拆掉一個人屋子的窗戶,那麼就想告訴他你想拆掉他的屋頂,甚至將整個屋子都要拆掉,那麼這個人就會為了不讓你拆掉他的房子,最後就會答應讓你拆掉他的窗戶。”

韓德居只是性格嚴謹些,又不是真的傻,聽到這裡自然明白過來了。

“所以我們只要擺出一副要全面進攻奪取滿清江山的態勢來,那麼康熙為了保住最後的半壁江山,就要答應我們其他的條件。他如果不答應,主動權在咱們手中,那大軍就繼續進攻,從戰場上親手拿回來就是了。”

張嘆頷首道:“正是這個道理。王上這次派我們三人負責談判,本就是有磨練我們之意,對於能達成什麼結果並不會太在意。但話是如此,我們三人卻絕對不能恣意妄為,不能辜負了王上的栽培和這次的機會,一定要在這次談判之中為我大楚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真的成了,那我們三日日後大展宏圖就指日可待了。”

這話聽得另外兩人都是神情振奮,都紛紛表態一定要好好表現,抓住這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