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沒有一個人覺得蕩寇軍能堅持不跑的。

為此,他們許多人之間甚至還爭論了起來,甚至還有人為此動手打了起來。

這些鄉勇帶隊的也都是衡州府的鄉紳或者其家中子弟,看見這一幕幕,不僅沒有阻止,反而看起來熱鬧。

可是沒等他們的熱鬧看完,戰場的局勢就突然發生了急劇的變化。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聽到傳來連綿不斷的砰砰聲,還有戰場上空飄起的一團一團的白煙,期間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嘶吼慘嚎等各種聲音。

再然後,沒用多久,他們就看見之前勇猛衝鋒的官軍用比之前衝鋒還要快的速度瘋狂地向後跑,然後又被後面的官軍給堵住,然後雙方還為此廝殺了起來。

這一幕直接給這些沒什麼見識的鄉勇們看傻了,怎麼官軍跟自己人還幹了起來?

等到蕩寇軍的炮擊開始後,一些反應過來的鄉勇才意識到好像這場仗是官軍落了下風,被對面的賊兵給打的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意識到了這一點後,鄉勇之中很快就有人開始逃跑了。

甚至許多帶隊的鄉紳自己開始帶頭逃跑。

要跑,必須要有個方向,向哪裡跑?

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人們一般都是選擇從哪裡來的就往哪裡跑。

此時,這種逃跑現象還沒有形成氣候,因為人太多了,許多站在後面的鄉勇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傻愣愣地站著,互相打聽著前面的情況。

但是隨著那些清軍前鋒營逃兵被炮擊徹底嚇破了膽子,四散逃竄,開始衝擊鄉勇隊伍之後,鄉勇們逃跑的速度立刻加快起來,形勢很快變得混亂起來。

而此時蕩寇軍的長槍兵和弓箭手也壓了過來,弓箭不斷地落在了這些鄉勇的頭上,最終讓這三萬鄉勇陷入了徹底的崩潰之中,扔下武器不顧一切地向著後方逃去。

而蕩寇軍的炮團在經過調整射擊仰角之後,新的一輪齊射的炮彈精準地落在了清軍督陣隊的頭上。

論起冷兵器廝殺,這些蒙古兵和漢軍旗計程車兵絕對算得上精銳,也稱得上兇悍二字。

畢竟此時的八旗兵還不是後來那些提籠架鳥的八旗老爺兵那般拉垮,相對來說還是很能打的。

但是再能打的人,再兇悍的人,哪怕個個都是滿洲第一勇士鰲拜那樣的兇人,在鋪天蓋地的炮彈下面也同樣會被教做人。

在原子彈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沒有被髮明之前,火炮可是名副其實的“戰爭之神”。

在神的面前,凡人的個體差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毫無意外地,勒爾錦的督戰隊也陷入了崩潰。

只要陷入了崩潰,甭管什麼精銳還是鄉勇,都是一樣的狼狽和無序。甚至越精銳的部隊崩潰之後對於本陣的衝擊反而越大。

勒爾錦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已經對這場仗不報希望了,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甚至都有點搖搖欲墜的意思。

“撤!撤回城中!”

這是他下達的最後一道軍令。

這道命令徹底瓦解了清軍最後一絲鬥志,哪怕是勒爾錦作為中軍的一千滿洲兵同樣的開始轉身逃跑。

沒錯,就是逃跑。

因為此時,五六萬清軍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保持建制了,整個隊伍被衝擊的亂七八糟,混亂一團。

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索性大家都各自逃命吧。

而此時,蕩寇軍也已經全面壓了上來,箭雨不斷落在清軍頭上,不斷有人中箭中彈撲到之地。

甚至後面的蕩寇軍火炮已經開始了前移,不時的還會發射一輪炮彈。

整個戰場形式已經完全陷入了一邊倒的局面,結果已經沒有什麼意外了。

而當失魂落魄的勒爾錦在一千滿洲兵的拼力護送之下終於跑到了衡陽城南門之下後,暴怒地命令守城的將領開啟城門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個黑盔黑甲的人出現在了城頭上。

而且這個人當著勒爾錦和所有滿洲兵的面一把拔下了插在城頭上的滿清龍旗,扔下了城頭,然後插上了一面血紅色的大旗。

一陣強風忽然刮過,那血紅色大旗瞬間迎風招展開來,露出了上面清晰無比的“蕩寇”二字。

看到這一幕,本就搖搖欲墜的勒爾錦再也站不穩,身子晃了兩下,一口血噴出,然後就撲到在地。

撲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