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爺,你說沈墨那小子看見咱們這陣勢,估計還沒開戰就先嚇的尿褲子了。”

旁邊一員滿洲將領看著四周己方的陣勢,得意洋洋地對勒爾錦說道。

“那必然的,別勝一個乳臭未乾的沈墨了,就是他爺爺沈龍那老頭子活過來,看見這陣勢肯定又給嚇死了。”

另一人符合道。

這句話引起了周圍一片鬨笑聲。

“肅靜,再敢陣前喧譁,軍法伺候!”勒爾錦臉色一沉訓斥道。

眾將這才安靜下來。

但是勒爾錦心中的確是有些得意的。

在他想來,這種陣勢,別說沈墨這樣一個沒經過大陣仗的小小反賊首領,就是吳三桂活過來也會心裡發憷的。

不過他嘴上卻道:“不要小看你的敵人,那沈墨能從一個反賊餘孽發展到今日這般聲勢,必然不是什麼無能之輩,都給我小心一點。”

“末將遵命!”手下眾將齊聲應諾。

但是嘴上答應的雖然快,但是沒有一個人真正放在心上的。

人們從歷史中學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根本得不到教訓。

哪怕前面有無數人犯過同樣一個錯誤,但是後來者都會認為那只是前人太蠢太笨運氣不好等等,都相信歷史不會在自己身上重演。

但是往往到了最後,才明白過來自己也終究沒什麼兩樣,甚至表現的比前人更差。

沈墨之前的幾次勝仗,在這些滿清將領眼中不過都帶有運氣成分罷了,沒有人會真正把沈墨當做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去看待。

唯一一個正眼看待的烏梁海此時已經做了俘虜,正在盤龍山老老實實砍樹杈呢。

在清軍這邊列陣完畢的時候,蕩寇軍的也從南方緩緩列陣而來。

一萬五千黑盔黑甲黑色戰袍組成的黑色洪流簇擁著一杆異常高大的軍旗在荒原上逼近。

旗幟至少在五六米長,兩米寬,旗杆至少在三丈左右高,在一輛特製的車子中間插著,緩緩地迎風展開,血紅色旗面上“蕩寇”二字異常顯眼。

而在“蕩寇”大旗的旁邊,還有一杆同樣鮮豔的“沈”字大旗。

不必多說,自然就是蕩寇軍主帥沈墨的大纛了。

看著逐漸畢竟的黑色洪流,原本還有些得意的勒爾錦不由地神色嚴肅起來,眼睛微微眯起,望著那兩杆旗幟的方向默不作聲。

他附近那些剛剛還洋洋得意認為沈墨會被他們陣勢嚇住的將領們也都默然不語,神色凜然起來。

這些人雖然自大,但是畢竟都是打過仗的,看一眼就知道眼前的這支黑色為主色調的軍隊絕對是一支真正的精銳。

他們就算心中再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

“郡王爺,沈墨此人看起來的確有點本事啊,短短數月之間竟然就能練出如此強軍來,的確不可小覷。”

“雖然看著架勢還行,但是保不齊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呢。裝備再好,沒有打過仗見過血,也依然是銀樣鑞槍頭。”

”沒錯,就算他沈墨真的有點練兵的本事,但是我就不行他能在幾個月之內就能練出這麼多的,肯定也跟咱們一樣虛張聲勢罷了。況且,我看這樣子,充其量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萬人。咱們這裡可有六萬大軍,足足是他的三倍之多,還能被他給唬住?“

“聽說沈墨這小子一向詭計多端,不按常理行事,沒準真的就是打算來嚇唬咱們?如果真是那樣,那這小子活該倒黴。咱們今天就告訴這小子什麼才是真正的戰場。”

清兵將領們雖然看見蕩寇軍軍容嚴整,氣質肅殺,心中微微凜然,但是卻也很快開始自我開解,自我打起。

勒爾錦雖然心中有些凜然,覺得自己興許是真的小看了沈墨,但是聽著旁邊將領們的話,也覺得有點道理。

打仗這種事情,畢竟還是要戰場上見真章的。

裝備再精良,陣列再整齊,能打硬仗勝仗才是真道理。

而且他好歹也算是一員宿將,深知一個道理。真正的精兵那都是經過一場一場的惡戰打出來的,絕不是說練上幾個月就能成為精銳。

滿打滿算,沈墨起事到現在也不到一年時間,真正的硬仗也沒打過幾次,怎麼可能能擁有一支百戰精銳呢?

這麼一想,他原本有些凝重忐忑的心情也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