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頭目不明白王卓的意思,猶豫地問道:“那大王的意思是?”

”蠢貨!”

王卓罵了一句,眼神陰狠地回頭看了一眼袁家村村中的一個打穀場上,那裡正聚集著數十名瑟瑟發抖的村民百姓,然後嘴裡吐出一個字:“殺!”

那頭目一愣,不自覺地嚥了一下口水,急忙點頭答應下來,然後跑去安排了。

不多時,那邊打穀場的方向就傳來了一陣慌亂的叫喊求饒聲,然後又是一聲聲短促驚恐的慘叫聲。

聲音很快平息了下來,一陣風送來了濃郁的血腥味,王卓仰起頭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眼中的陰狠之色更重了。

看著眼前的大哥,五大三粗的王越都感覺有點毛毛的,問道:“為啥一定要殺這些人?”

他問這個問題自然不是心善,只是有些不解。

王卓看著這個啥都有就是沒腦子的弟弟,心中又罵了一句蠢貨後開口道:“不殺他們,若是讓這些人跑出去一個,肯定會去嘉禾縣城那邊報信的。一旦知道咱們的訊息,那邊有了防備,咱們還能輕易打下來嗎?要是不能輕易拿下嘉禾縣城,等到任嘉禎追過來,咱們就要兩頭受敵。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嗎?”

看著大哥忍著怒氣給自己解釋的樣子,王越有些不服氣,但是卻也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但是又不想承認他說的有道理,忽然靈機一動道:“大哥,我在想若是咱們打下嘉禾縣以後怎麼辦?難道要留在嘉禾縣不走?”

“留著不走等著清狗來打嗎?蠢貨?”

“那又要繼續跑路啊?跑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大哥,我不想跑了,咱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招兵買馬,然後殺回郴州府去,宰了任嘉禎那個小兔崽子。”

“不想跑也得跑,湘南這地方咱們待不住了。我最擔心不是任嘉禎那種清狗,而是永州的沈墨。”

王卓說著看了遠方一眼,臉上陰狠的表情之中多了一絲明顯的憂慮。

王越疑惑道:“大哥,你說的是那沈墨沈天王?他有什麼好怕的,且不說他遠在永州,根本挨不著咱們。就衝大家都是反清的面子上,他也不會跟咱麼作對吧?

噯,大哥,聽說那沈天王如今兵強馬壯,連湖南巡撫于成龍都給收拾了,這是何等的威風啊!要不,咱們帶著咱們剩下的這些兄弟去投奔那沈墨,就憑咱們兄弟手下這一萬人,他沈墨要是懂點事怎麼也得給大哥你一個第二把交椅啊。我就勉強坐個第三把交椅也行。”

王越本來是靈光乍現,但是越說越興奮,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有操作性。

可是沒想到大哥王卓卻依然用一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王越就很不服氣,扯著嗓門道:“我又說錯了嗎?難道我們去投奔他,他沈墨還敢不收我們?”

王卓嘆口氣道:“我要是死了,你也就離死不遠了。”

這個弟弟太蠢了,蠢得他已經沒有力氣罵他了。

看著王越不服氣的樣子,王卓嘆口氣解釋道:“且不說能不能坐上第二把交椅,你我若是去投奔沈墨,恐怕會死的更快。”

王越一臉不通道:“憑啥?大家都是反賊,都是在湘南這片地界混,都是跟清狗幹仗的,他沈墨敢殺咱們?就不怕咱們這一萬兄弟弄死他?”

王卓見狀,感覺心更累了,不想再浪費口舌解釋了,只是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記住咱們沈墨根本不是一路人就行了,以後若是遇到了沈墨或者他手下的人,躲遠一點就好。”

王越還是一臉不明白的樣子,嘴裡嘟嘟囔囔,但是王卓卻不想搭理他了,安排好崗哨以後,向著村裡最大的那個小地主的房子走去。

王卓心中很清楚,雖然沈墨和他們都是同樣起兵反清,但是大家真的不是一路人。

甚至可以說沈墨跟所有的反賊都不是一路人,他簡直就是反賊裡面的一股泥石流。

雖然沈墨跟所有反賊一樣殺清兵,殺官員,搶地主,但是沈墨卻又很有規矩,不僅給部下立了不多規矩,更是給自己立下了許多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