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二收回了去拿鐲子的手。

媳婦兒說的對。

那三年的大饑荒,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們這些掙扎著活下來的人,都長到如今的年歲了,每每想起來,還是會做噩夢。

更不要說打從生下來就沒受大罪的娃娃們。

“媳婦兒。”

他聲音沉悶的低聲道:

“等饑荒過去了,我去找最好的手藝人,重新給你打一對最好的銀鐲子。”

劉燕知道他心裡不得勁,輕笑著回應:

“好。”

“我等著。”

“到時候,你親手給我戴上。”

那對銀鐲子算是她的嫁妝。

金銀之物,向來值錢。

她估摸著,要是換成錢,最少也值個百十來塊的。

雖然跟家裡的存款比起來數額太小,但也是能買上八百多斤的大米,或者是上千斤的粗糧。

馬月紅把夫妻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她把劉燕交給她的銀鐲子還了回去。

“娘?”

劉燕不解的喊了她一聲。

“咱家還沒窮到要用女人嫁妝的份兒上。”

馬月紅不容置疑的道:

“這兩三年,光我跟你爹就存下了三四千塊錢,再加上你們幾個夫婦的錢和老四的錢,便是三四萬也是有的。”

“攥著這些錢,即使饑荒真的來了,咱們一大家子十幾口人,也能活命。”

“老二媳婦兒,把你的鐲子收回去。”

“那是你爹留給你的,你放在身邊,留個念想。”

而且若是真的到了要動嫁妝的份兒上,該第一個出嫁妝的,是她。

劉燕眼眶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