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

柳樹的聲音有些為難:

“不是樹媽媽不讓你殺李來弟,而是你我殺不了她。”

“你想想,這兩年來,你我用了多少計謀,想了多少法子,動了多少次手?可最終的結果,不都是她在快死的時候又突然逃走了嗎?”

“我能感覺到,天意似乎對她有所眷顧。”

“只是這眷顧是好是壞,暫且不知。”

慕南南沉默了。

其實這種感覺不止樹媽媽有,她也有。

一個人怎麼殺也殺不死,最後關頭總能逃出去,只要有點腦子的猜出來這人不簡單。

但同時她心裡也隱隱有預感,那種預感就是,李來弟的存在,有很大可能是為了幫她引出日後將要發生的一些事情。

有一次她對上李來弟的雙眼時腦海裡閃過了好幾幅。

第一幅畫面是長大後的李來弟跟在一對年輕靚麗的夫婦身後,三人有說有笑的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裡交談。

那對夫婦的面容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卻讓她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某種牽絆。

第二個畫面是一片刺目的白,好像是醫院,又好像是四叔曾經跟她說過的實驗室。

裡面有冰冷的刀具,五顏六色的針劑以及穿著白大褂面色嚴肅的醫生,或者是研究人員。

他們忙碌卻有秩序的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有人低頭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有人拿著刀子解剖著什麼,更有人直接拿著針劑扎入了四肢皆被綁在鐵床上的人的身上。

這幅畫面出現的時間極短,僅僅只有一兩秒鐘。

可從中傳出來的壓抑,卻讓她心情低落了好幾天。

至於最後一幅畫面,則是李來弟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而她對面,坐著一位一身黑衣,氣質嗜血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的面容同樣看不清楚,但李來弟的聲聲哭求無比清晰。

她甚至一邊哭求一邊磕頭,額頭磕破出血,對面坐在深色沙發上的男人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在這幅畫面即將消失的前一秒,原本悽慘跪地的李來弟忽然站起身,她像是恨極了一般,不顧一切的從腰後面抽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對準年輕男子旁邊的位置,砰的一聲,射出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兒。

男子終於有了動作,他迅速的朝旁邊傾身,似乎是想要護住身旁的那個空位,可他晚了一步。

李來弟射出去的那顆東西,嵌入了一個人的皮肉,那空蕩蕩的空位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胸前染血的人,隨著年輕男子驚慌失措把人抱進懷裡,慕南南看到,那個人的臉,是她自己……

“既然你堅持邀請知青入住,我也不好拂了你積極的好意。”

慕保國的聲音把她拉入現實:

“高曼和張凱可以入住你家,但是他們兩個在你家居住期間所消耗的糧食,必須暫時由你家提供。”

“村裡剛交了公糧沒多久,剩下的糧食還沒劃分好,在我沒有確切統計好每家每戶分多少斤糧食前,倉庫裡的糧食,一斤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