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磕完頭以後,她就跪在地上發起了呆。

不是不知道里面埋的是她的親孃,也不是不知道她要裝裝樣子,擠出來幾滴淚。

但悲傷的情緒就是醞釀不出來。

連淚意也是一絲也無。

只短短的幾天時間。

那個她記憶裡曾經最憎恨的人已經被埋入了不見天日的地下。

熊大花真真正正的死了。

而且還是當著她的面瘋狂自殘而死的。

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她這個人了。

慕草草僵硬的扯了扯唇,似乎是高興於自己終於擺脫了最大的噩夢。

“這孩子,跪在那兒那麼久了,咋還沒聽見一絲哭聲呢?”

“好歹是養了自己十幾年的親孃死了,怎麼著也要感傷一會兒哭兩聲吧?”

“小草的心腸咋這麼硬?”

“是啊……”

來送喪的村民們開始議論了起來。

慕南南鼓了鼓小臉兒,剛想插著腰把說話最難聽的那兩個婦女給罵回去,紀北年就從她身後冒了出來,把她拉到了一邊。

“小哥哥,你怎麼也來了?”

一般村裡死人,村裡的大人們是不會讓小孩子往新墳那邊湊的。

就連她這會兒呆在這兒,也是馬月紅坳不過她,勉為其難帶她來的。

紀北年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道:

“南寶,你之前託我找心理醫生的時候,不是說懷疑熊大花的死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