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北年空泛的眼神竟然隱隱泛起溼意:

“南寶,他是我的榜樣。”

“我也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學生。”

“可一年前他被逼走,被人踐踏羞辱,而我,也只能被他和家裡人,逼著跟他撇清關係,從而保住自己,也保住紀家。”

“他曾是我最尊敬的老師,可我如今,連提起他都不能。”

那種無法言說卻又讓人無比崩潰的無力感,讓幼小的他曾經完全封閉了自己。

甚至連撫養他長大的爺爺,他都不想再與之交流。

畢竟,爺爺也和爸爸媽媽一起,逼著他跟老師斷絕了關係。

哪怕這樣做是為了他好,為了紀家好。

直到來了桃吉村,遇到了南寶,這個唯一能跟他說上話的小娃娃,從初見時,就一點一點的開啟了他的心。

成為了他最好的朋友,也成為了他今天的傾訴物件。

慕南南聽的呆住了。

這樣的故事,她不是頭一次聽說了。

因為在她們村兒,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那個例子就是在豬圈裡餵豬的葛大爺。

他也曾是名聲大噪的大醫者,現在卻只能蝸居在她們這個小村子,每日與大隊裡的豬打交道。

小哥哥口裡的那位老師跟葛爺爺,雖然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但卻有幾乎相同的人生經歷。

可那樣博學的他們,不應該受到這種遭遇啊。

她努力揚起笑,跟陷入愧疚的紀北年提了一個建議:

“小哥哥,等過幾年咱們長大了,就去西北的大牧場看你的老師,好不好?”

“也許……,在咱們去的時候,他也正在等待著你的到來。”

此時,聽著她的話,從小就多智近妖冷靜理智的紀北年,突然就徹底紅了眼。

他抱住南寶,定下了幾年後約定:

“好。”

“等咱們再大一些,就去牧場找我老師。”

“他一定,也在等著我。”

慕南南拍著他的背,心頭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