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發現煙火氣的人生原來麻煩挺多,火得她真想用放棄邏輯來胡亂解決問題。面對邏輯混亂的樊勝美,她發現她的頭腦有點兒不管用了。

關關一而再的提議道:“安迪姐,謝謝你竭力保護我和小邱。不過我和小邱其實不小了,已經在工作,還是可以承擔點兒什麼的。”

安迪一笑,官方式應付過去:“我再斟酌斟酌。”

關雎爾只好誇張地翻一個白眼。關雎爾的話,關雎爾的小動作,讓安迪感覺到煙火氣人生的溫馨。

關愛?

安迪打電話給王柏川的時候,依然一肚子疑問,她關愛樊勝美?

究竟是關愛還是義務?

她更傾向於,她對樊勝美的幫助,那是一種感同身受的同情。

她從小吃足苦頭,溫飽難保,她的人生觀是既然保不住眼前那鍋肉,就把嘴邊的叼走。

直到拿了全額獎學金到美國開始過上意想不到的富足生活,她依然在監護人家裡吃飯跟搶一樣,把監護人嚇著了。

她為此不知領教了多少專業心理疏導,才將吃飯的節奏放緩下來;

才真正意識到,以後不會捱餓不會挨凍,她能養活自己了。

而在心理醫生的疏導下,她同時想到一個問題,她因為出色,才拿得到全額獎學金,那麼與她同樣是孤兒卻成績不怎麼樣的孩子如何面對殘酷的世界?

最近她在宏喬書的影響下開始做慈善,她覺得一個有能力的人在力所能及之下伸出一隻手,拉扯一把別人,是一件好事。

比如對樊勝美。

而關雎爾把這種義務的行為定義為關愛,安迪覺得這頂帽子又大又重,很不適應。

不,她對樊勝美一定不是關愛。

若是,樊勝美不會如此誤解。

極端誤解別人的關愛,似乎不是一個知人識人的資深hr做得出來的糊塗事,她那天有行為障礙,可她一貫表現並不差,作為資深hr不可能只看一點不及其餘,將過往的她一概抹殺,即使一時衝動,也不可能冷靜過後繼續誤解。因此反證結果表明,不是關愛,而是義務。

忙碌到中午才得以休息的安迪打電話給王柏川,只是她做事有始有終,即便是義務也不半途而廢。

“如你所願,小樊跟我翻臉了,但她似乎也開始拒絕向她哥哥提供資金援助。昨晚我聽說,面對她哥哥的要求,她很激烈地說去死,面對苦主的威脅,她鼓勵苦主揍死她哥。接下來該怎麼做?你還在老家嗎?”

“我還在老家周邊轉,今晚上我會過去看看,回頭跟你通氣。真過意不去,讓你衝鋒陷陣。”

“你不必告訴我,打你這個電話的原因是,有人發狠了之後可能依然不敢打家裡電話,怕又被纏上,卻對家裡發生的事關注如熱鍋上的螞蟻。你直接告訴她去吧。”

王柏川當然明白這個電話對他的意義,自是千恩萬謝的。

安迪放下電話,便也心安理得地放下此事。她估計此事應該可以走上理性軌道了。

良性軌道?她不求,能理性已經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