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口上是頭豬都能飛起來?

可算了吧。

說這句話的人那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像他那樣的出身背景。

事實上,沒有改變了時代的馬克思,只有時代浪潮下的每一個人才是現實情況。

這年頭,縣裡所有單位都在下崗,廠子也是每天都有倒閉的,就算熬著的,不管是老師還是事業單位企業,半年發不下來工資那是常態。

外面呢,治安情況也不好。

出門三里就是外鄉人,資訊不暢道聽途說外面多麼可怕,什麼被人打劫,勒索,殺人,很多人完全不敢去想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會不會一去就死在外面。

做生意呢,既有投機倒把戴帽子的風險,還有賠錢的風險,很不穩定,又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那種對未知的恐懼,足以打敗百分之九十的人。

父親在單位上班了二十年,思維,道德,價值觀都已經定格,很難跳出他自己的世界,在這麼一個時代,他一個普通人,活在自己的世界想必也很累。

日轉西斜,有殘陽如血。`

趙江川騎著車到了河岸,看著空中飄蕩的柳絮,悵然走神。

不要試圖去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每個人的性格塑造都是幾十年的時間積累形成,要想改變,比登天還難。

也不要試圖去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每個人自己的思想都不可能完完全全控制得了,又怎麼可能輕易改變另一個人的想法。

更不要去試圖影響一個人的決定,因為每個人的決定,都是性格和想法最終作出的決定,豈是別人能夠那麼容易影響的。

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自己的父親!

那些年過過去,後來看著父親漸漸老邁,身體佝僂,再到離開,回想他大半輩子肉都捨不得吃,病了也捨不得去看,曾經的怨恨不滿早就消散了。

特別是他最後的那段日子,骨肉如柴,像是一條去了毛的老狗蜷縮著掙扎,卻又倔強的就是不肯去醫院看病,讓人既憤怒,又心疼。

同樣是人,為什麼自己父親要活的那麼卑微!

趙江川深深吐了一口煙霧。

之前和父親大吵,只是那些年心裡的鬱結一直耿耿於懷罷了。

很多年,他都覺得父親是在故意用不去醫院看病尋死讓他良心上折磨,後來才明白那只是父親覺得自己沒有創造價值,唯一的價值就是省錢。

為他這個從小就叛逆的兒子省錢。

可是錢,又算什麼東西!

要說賺錢,趙江川還真沒覺得有什麼難的。

上一世,他獨自南下,進過工廠,學過技術,做過銷售,幹過小販,被人坑過,被人騙過,甚至還被舅舅騙進傳銷混了好幾個月。

從傳銷出來又跟人混進了保險行業,竟然漸漸做成了明星保險員。

就這樣他稀裡糊塗混到了金融行業,炒過股,玩過幣,倒騰過外匯期貨,被人當成韭菜割過,也自己搞過平臺收割別的韭菜。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活成了別人眼裡的金融精英,還有一部分人眼裡的人渣。

混了這麼多年,他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賺錢,其實真的很簡單,只要把別人的錢合法賺到自己兜裡就行了。

現在各地資訊不暢,大家都在摸著石頭過河。

有著對未來二十多年的瞭解,這就跟人坐在一起鬥地主一樣,自己手裡攥著一把王炸,還看著別人的底牌打,想不賺錢都很難。

“那就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標,賺他一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