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人的喉嚨中傳出一陣陣不像是人會發出來的低吼聲,“她”輕而易舉的就將盔甲同樣拽進來,身子緊緊貼在冰冷的盔甲表面,幾乎即將要把對方用體內湧現的手臂纏滿,馬上要讓盔甲成為自己新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雙眼睜開了。

女人的身子一下子停住,她僵硬的轉過脖子,看到幾乎是貼面的金色面孔,像是一副面具,卻又栩栩如生,表情是如此生動,就連嘴角都在不正常的咧開,開的越來越大,簡直要開到耳根的位置。

“唰!”

“唰!”

“唰!”

在一瞬間,從面具邊緣延伸出數不清的腐朽布條,這時的布條已經沒法再染成漆黑色了,面具下的也不再是黑魔鬼,而是未知的法老王。

布條在眨眼間就把女人的腦袋緊緊裹住,還能看到從女人的面孔表面不斷伸出一根根細小的手臂,每當把布條用力戳破,就會被更多的布條覆蓋,猶如那些延伸出去的手臂一樣,無窮無盡。

盔甲終於能脫身了,它後仰跌倒在地面上,面甲下不存在的目光看到女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布條飛快的裹滿,像是一個巨大的蟬蛹,發出骨頭碎裂的響聲。

盔甲連長斧都不去管了,它趁著這個機會抓住棺槨的蓋子,扶起來,飛快的蓋在棺槨表面,用身子死死壓住,不讓它被奮力掙扎的女人撞開,將對方與棺槨裡的怪物關在一塊。

在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後,拍打聲一點點消失了。

艾爾重新飛回到頂層的走廊裡,飄在肖像對面,將這一幕都收在眼底。

“呀!”

艾爾突然喊道。

即便身處肖像內外,盔甲也立即有所行動,它忽然一個轉身,將棺槨的蓋子重新開啟,看到了死命僵住不動的怪物,而那個手臂女早就不見了,只剩下那頂寬大的帽子還留在原地,落在對方的腳下。

與此同時,盔甲也看到了莫名飄在怪物對面的一樣事物——那是一根羽毛,黑色的羽毛,與託比製作潘多拉筆記本用的羽毛一模一樣。

盔甲沒去動這根羽毛,它伸出手臂,用力抓住怪物的身子,在法老面具瘋狂的嚎叫聲中用力拉扯,腳步艱難的向後移動,被襲來的布條撞在盔甲表面,發出擊鼓般的響聲,只有在壯烈的戰場上才能聽到。

終於,怪物動了。

它一點點朝下方倒去,面具恰好撞在漂浮的黑色羽毛上,很快就被迫將其吸納,與盔甲一同摔落在地。

艾爾在肖像外焦急的等待著,它來回轉動著腦袋,看到走廊上所有的大門在一瞬間齊齊開啟。對面的肖像們也不再繼續保持安靜了,讓門內的黑暗傳來好多道沉悶的腳步聲,即將走出房間,懲罰它們這一行不安分的“客人”。

這是來自於古堡的懲罰,除非現在就逃出城堡,否則沒人能夠避開。

“真是難得.......”

清晰的話語從艾爾對面的肖像中傳來,託比緩緩站起身子,兜帽落在身後,露出帶著面具的面孔。

如今,那副面具終於安生了,只有表情變得兇狠了許多。

“我還以為我會死的.......不,反而是面具救了我,否則,在蛇怪的直視下,我一定會死的。是面具護住了我的靈魂.......”

託比將盔甲扶起來,破碎的巫袍下顯露出刻滿了黑色魔法陣的身軀,散放著黯淡又不詳的光芒。

他注視著肖像外喜極的艾爾,語氣輕鬆地說:

“沒時間慶祝了......現在,讓我們一起逃命吧。”

這是考古過程中永遠不變的戲碼。

也是託比與艾爾一直以來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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