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兵而已,安祿山不禁暗笑曹世宇的少見多怪。

既然是常見,曹世宇為何發出這樣帶著驚喜的呼聲呢?

安祿山還在詫異,卻逐漸看清了那面旗幡的顏色:鑲著暗黃色邊沿,內裡是通紅的顏色。

這是王侯貴族才能使用的色彩!

似乎明白了什麼,安祿山還是不敢相信,幸福就這樣快速地,向他奔來了。

斥候兵奔到近前,掃視一下這列輕騎部伍後,大聲詢問道:“請問是否是安將軍部伍?”

安祿山聽罷還沒反應,曹世宇已經打馬上前說道:“安將軍就在部伍中!”

斥候兵隨即跳下馬背,大步走了過來,口中大聲說道:“大唐和番使、漠北爵宋將軍通有令!”

安祿山身軀肥胖,下馬不便。身邊的侍衛見他神色慌張,趕緊上前把他攙扶下來。

細雨霏霏,淋在身上全無往日的煩惱。哪怕是心中有火氣,此時也都被澆滅了。

安祿山面帶喜色,走去問道:“宋將軍有何示下?”

斥候兵從懷中拿出一個竹筒,雙手奉上。

神色一凜,安祿山雙手接了過來。拆開封印後,他把裡面的書信抽了出來。

旁邊的侍衛擔心書信被雨水淋到,連忙用衣物遮擋一下。

看罷書信,安祿山的臉色顯的有點蒼白。

斥候兵見他不語,就施禮催促道:“請安將軍回覆。”

安祿山回過神來,剛要說話卻又停止。皺眉思索一下,他暗呼口氣對斥候兵說道:“安某必遵從宋將軍之命,前去匯合!”

說著,他從腰間的皮袋中取出官印。侍衛拿過紙筆,按照他的吩咐寫了幾句。

蓋了官印,安祿山把這封書信塞入一個竹筒,封印好後遞給了斥候兵。

斥候兵檢查了封印,把這個竹筒塞入懷中。施了一禮,他迅速走回坐騎。

上得馬背,斥候兵呼喝一聲。戰馬嘶鳴,立刻放開四蹄,向西面奔去。

望著他的背影,直到那面小旗消失在了細雨中,安祿山還在呆站著。

曹世宇忍不住走來施禮問道:“安將軍,有何事愁煩?”

安祿山回過神來,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長呼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安祿山帶著心中的疑慮說道:“宋將軍說是已經凱旋,此時正在返回陰山大營的路上。”

曹世宇聽到這個訊息,真是驚喜與懊悔相加。

驚喜,他自然是欽佩宋通果然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獲得勝利——當然,勝利的成果具體是什麼,宋通沒有提及。

懊悔,他只恨自己沒能跟從前去大戰突厥,錯過了立即就能得到戰功的機會。

想想也就罷了。真要跟著越過大漠北擊突厥,戰鬥勝利也總要有死傷的。死在勝利前夕,也是說不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