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大唐,在此周邊戍守、開墾的人員數量,已經達到了二十萬人以上。

毫無疑問。大磧的不斷擴大,以及風沙的不斷增多,與這麼多人口並不在意環境,有極大的關係。

除此之外,對周邊環境的更大破壞,就來自於大唐與北方諸族的相互爭鬥。

北方的諸族都是騎兵,大唐現在也很重視馬政,但兵士能夠得到戰馬的比例,大致也是三分之一左右。

因此,在作戰的機動性上,唐兵肯定比不過大漠蠻族。

可蠻族的騎兵再兇悍,也有與之伴隨而生的先天缺陷。那就是他們每人一匹,甚至每人兩三匹的戰馬,每天需要消耗大量的水草。

水源還好說,因為戰馬的賓士速度快,蠻族也大致知道在附近何處可以找到水源。

光喝水,是填不飽戰馬的肚子的。每匹戰馬,每天需要消耗百十斤草料。這一點,就成了唐兵與蠻族較量的重點了。

焚燒草原,增加進攻方後勤難度,這在長期以來都是唐軍的專利。

每到秋防,唐兵就主動焚燒唐境內的草原。這是因為蠻族大多會在天氣冷了的時候,前來唐境擄掠——戰馬在這個時候不易生病,而蠻族本來久居大漠,也不怕冷。

唐兵卻恰恰相反:沒有足夠的皮裘衣裝。用綿袍禦寒,畢竟不能抵敵皮裘的暖和。

自認為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沒有什麼環保意識、綠化意識的唐兵們,就高舉火把,在各處焚燒草澤。

於是乎,沿著邊境,甚至就連內境,各處的草灘、樹林,燃燒起來的煙塵滾滾,晝夜不息。

此時,宋通等人騎馬站在白亭海湖畔,望著遠處湖面,都是心生感慨。

“這樣下去,”陳暉遙指著周邊已露出白花花鹽鹼的灘塗說道,“湖面就會越來越小。而且,水源也不能飲用可知了。”

一旁的鄭德淳卻面帶喜色地說道:“呵呵,那就更多了硝石的來源!”

眾人聽了,先是大笑,再就都是苦笑起來。

宋通長呼口氣,遙望著湖面說道:“這樣抵擋蠻族的方式,一定會盡快消除的。”

眾人聽了,心中各自鼓舞。

前面盡是灘塗,兵馬不能前行可知。陳暉依據地圖,隨即指示著兵馬繞過白亭海,從灘塗西側的群山邊,繼續北上。

宋通再詢問道:“怎麼走可以儘快到達北面草原大漠?”

陳暉查閱了地圖後回道:“向西北這條路,沿路水源較多,可以直達同城守捉軍那裡;正北這條路,沿路水源較少,但可節省許多路程。”

一旁的阿史那博恆聽到,連忙問道:“正北這條路,是不是都是大磧沙漠之路?”

陳暉無奈的的回答道:“都要穿行大磧的。只不過,”說著,他再看了一眼地圖後,繼續說道,“去往同城守捉軍這條路,標示的水源多一些。”

沙漠中,也並非都是黃沙漫漫的樣子。

自祁連山融雪匯成的馬城河在此消失,但因為有地下水存在,所以在沙漠中的某處,會再冒出來。

當然,這些冒出來的水澤,也會因為乾旱等原因,與突然冒出來一樣,也會逐漸,或者於突然之間消失。

“這還用考慮麼?!”阿史那博恆不禁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