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通連忙說道:“我等連日趕路,本已疲憊,不便飲酒。酒漿又是為將士們慶功需用,我們就以奶漿代替就好。”

守將道謝宋通的理解,就連忙邀請眾人用飯。

飯後,宋通等人只說疲憊要休息,以待明日儘早趕路,謝絕了守將要安排歌舞觀賞的活動。

天剛亮,可斡朵利早早起來,叫醒了眾人。盥洗後,用罷早飯,宋通等人更換了馬匹後,與安遠城守將道別,踏上了前往西北面昌松縣境的驛道中。

段晏又是叫苦,只說道路難行。陳暉正要勸阻,宋通搶先說道:“今日只行數十里,我們到了昌松就安歇。”

聽他這樣說,不僅是段晏,其他的人也因為不至於太過疲憊而安心。

行進中,在驛道的附近,開始經常性地出現明鋪。這些設在分岔樓口的小草屋雖然簡陋,但旁邊戍守的兵士,卻衣甲鮮明,兵械雪亮。

除了隨時接受明鋪兵士的查驗之外,宋通等人更還不時遇到數人一夥的暗鋪兵士,從山間草深林密之處,現出身來。

明鋪的兵士,起到公開震懾的作用;而暗鋪的兵士,則窺探行人是否有異常舉止,而不會被可能的敵方事先察覺。

除此之外,斥候遊奕等巡邏偵察的兵士,也經常騎著馬匹,手持長槍或者陌刀,以三五成群的形式,從宋通等人身邊掠過。

“好嚴!”曹世宇不禁出口嘆道。

宋通笑道:“應該是好嚴整才對!”

陳暉接過話來說道:“的確。不如此,吐蕃人更會騷擾不斷。如果是那樣,別說兵將們不安,那些商旅、行人,又怎能安然走在這驛道中,做萬里遊?”

眾人聽得有理,紛紛贊同。

當日,眾人休歇在昌松縣的驛站中。阿史那博恆想要找酒喝,還是被宋通制止了。

見他不悅,宋通勸說道:“我保證你明晚喝個痛快!”

阿史那博恆當然大喜,但是段晏又是叫苦不迭:“距涼州尚有百餘里,宋傔史是要我等明日當天到達嗎?”

宋通心中“暗贊”一聲:段晏這傢伙,若說行軍陷陣定是畏懼,但對於瑣事,卻斤斤計較得清楚。我剛說明日可以痛飲,他就聽懂了我要眾人,明天當日到達涼州軍府報道的意思。

也不必隱瞞,宋通坦然地說道:“對啊,明晚我們在涼州聚飲,不好嗎?!”

凡是有觀點丟擲來,必是換回幾家歡樂幾家愁的結果。

宋通這話說出,阿史那博恆與可斡朵利當然是高興非常,陳暉與曹世宇只是暗自咬牙要堅持住,段晏自然是心中哀嘆,但也不敢再爭執。

天剛矇矇亮,宋通等人就紛紛起床。盥洗後吃了早飯,宋通一聲喝令,幾人立即躍上馬背,奔向西北面的涼州。

一路上,幾人除了在驛站更換馬匹,也略作進食休息外,就都是匆匆趕路。

暮色蒼茫中,河流逐漸多了起來。

河西走廊內,南面的祁連山相對於北面的馬鬃山、合黎山、龍首山,地勢要高出很多。

因此,祁連山積雪融化後匯成的河流,就回環著北去,灌溉著河西走廊內的廣袤原野。

段晏才哀嘆河流過多而影響了趕路的程序,宋通已經遙指著前方,大笑著說道:“‘瓜大如鬥、十萬人家’的涼州,已經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