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能感覺到嘴唇乾裂無味,費力地撐起來開啟燈。她住的地方是標準的一室一廳,走到客廳幾步路都感覺廢了很大的勁。

抓起水杯,把下午沒喝完的水一飲而盡。

幹他們這行,導致免疫系統下降的,她全佔了,每天在甲方面前壓抑情緒,缺少睡眠,有時候忙起來水都喝不了。

基本上每隔半年公司都會出錢讓他們體檢一次,距離上次體檢已經 過去好幾個月了。這次降了個超級無敵大混蛋徹底把最後的免疫系統給攻破了。

虞曉躺回床上,眼神晦澀地盯著天花版。

不能在和孟昱耗下去了,這樣只有吃虧不討好的份,既然是錢董安排的,那得找個機會見錢董一次。

腦子裡已經飛速地想好要給他說什麼了。

第二天到公司仍舊是頭重腳輕的,虞曉把所有的事都交給於文去辦,撐著腦袋在工位打盹。

許安經過她的時候,敲了敲桌子,“進來一下。”

虞曉疲頓睜開眼,一般許安主動找她準沒什麼好事情,慢悠悠站起來跟著進去了。

她帶上辦公室的門,帶著沙啞的聲音問,“怎麼了?”

許安落坐,從抽屜裡拿了幾本裝修合同和一大摞施工圖紙推給她。

“張哥離職了,這些都是在收尾的,你來接手。”

虞曉精神不振地瞪大眼睛,“張哥離職了?這麼突然?”

“他身體不行,兩個月前就提過這件事,我讓他回去先養一段時間再說。”許安說。

“哦。”

虞曉的心都沉到底了,張哥比他們師徒二人來公司的時候要長,是個憨厚勤懇的人。前兩天還在他們面前抱怨,老婆因為他沒時間,抱著孩子跑孃家去了,當時還被設計部的人取笑他來著。

設計部平時再怎麼拌嘴,也都是從總部分支出來組成的大家庭,現在又少一個,她拿著這些快要收尾的合同心裡很不是滋味,突然心揪起來,就想到了以後。

虞曉憂心忡忡,再和孟昱耗下去,估計就不是感冒這麼簡單了。

“你怎麼了?感冒了?”許安難得關心地問。

虞曉吸了吸鼻子,立馬點頭委屈道:“有點中暑。”

“哦,出去吧!”

........

虞曉鬱悶地看著許安,要論無情真的沒人比他更無情,怪不得這麼多年也沒見他沒交女朋友,她絮絮低語說道:“無情的老男人........”

許安抬頭,冷眼深邃看著她,“你說什麼?”

虞曉面如白紙,無力地說:“我還以為你要給我批半天假呢?”

許安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那你問?”虞曉嘀咕道,“怪不得快三十了還沒老婆。”虞曉說完抱起圖紙就往外跑。

“虞曉你是不是找抽。”許安喝道。

下班的時候,於文突然提議要送她回去。

虞曉滿臉疑問,笑著問他:“你送我幹嘛,我又不是生大病,有手有腳的,晚上回去很晚了。”

“我買車了,想讓你第一個坐我的車。”於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真的,恭喜你啊!”虞曉嘴上道喜,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想著這徒弟真是沒白帶,什麼都第一個就想著她。

“走吧,虞姐,我送你。”

“好啊,走走走,讓我好好觀賞觀賞你的新車。”虞曉迫不及待地拉著於文直奔電梯,比自己買車還高興,感冒都好了大半。

這些年她也想買車,家裡人都讓她先買房什麼的。加上沒時間去看,就一直拖著沒買。

“等一下,我去趟便利店,你先去停車場等我吧!”虞曉急匆匆地出了電梯。

她去便利店買了個紅包,她平時也不是那種摳摳搜搜的人,再怎麼徒弟喜提新車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她,也該包個紅包慶祝一下。

於文的新車是輛白色賓士,地下停車場燈光昏暗,但依舊能看到明晃晃的車身,精美的線條和細膩白亮的車漆,那個立標在車頭別提有多亮眼了,兩邊車耳朵還帶了兩朵特別喜慶的禮花。虞曉欣喜,以後帶徒兒出去就不用擠地鐵了。

她把紅包塞給於文的時候,兩人推脫了半天,於文才收下。